他血眸直视澜,带着一种“你无处可去”的了然和“我对你有研究价值”的赤裸兴趣,“可以先搬过来。等你琢磨透了这鬼地方,或者找到其他还没烂掉的‘老古董’洞府,随时可以滚蛋。”
理由依旧冠冕堂皇——环境恶劣,提供避难所。但更深层的意图已昭然若揭:
澜,这个活着的、来自断代之前的修仙者,本身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谜团和珍宝。
将他置于自己的领地内,近距离观察、研究他如何在这个灵气枯竭的世界存在、适应、思考……这诱惑力,对见证了漫长时光变迁的孙权来说,无法抗拒。
澜的目光再次如同万载玄冰般落在孙权脸上。
那审视的目光沉重、冰冷,仿佛要冻结时间,洞悉对方灵魂深处所有的算计。
空气凝固,只有山风呜咽,如同为逝去的修仙时代唱着挽歌。
沉默如同巨大的冰山,横亘在代表两个时代的强大存在之间。
时间流逝。
孙权保持着慵懒的姿态,血眸却锐利如刀,耐心等待。
他笃信,在这片对修仙者而言如同荒漠的“新世界”,面对一个了解部分“过去”和全部“现在”的、实力相当的“房东”,澜别无选择。
许久,久到孙权几乎以为对方会再次凝聚起那恐怖的寒冰之力时,澜终于有了动作。
他极其轻微、却带着千钧之重地点了下头,动作如同古钟敲响,沉闷而决绝。
“行。” 一个字,重若千钧。
像是在确认了自身作为“最后遗存”的孤绝处境后,与眼前这个同样古老、危险却暂时能提供唯一“锚点”的异族,达成的一份基于绝对实力对等和相互利用的冰冷契约。
至于那血族亲王的巢穴是博物馆还是牢笼?澜心中无惧,只有属于古老修士的傲骨与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