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静静地听着,墨玉瞳孔如古井深潭。
孙权描述的效能,宗门典籍中的法宝也能做到,甚至更强。
真正在他沉寂心湖中投下巨石的,是那个冰冷的事实:
在这个灵气凋零、道统似乎断绝的时代,那些他记忆中孱弱的凡俗众生,竟在失去了“道”的指引后,凭借纯粹的智慧和外物,开辟了一条截然不同、却同样波澜壮阔的文明之路。
他们不仅生存了下来,甚至在某些领域达到了昔日低阶修士都难以企及的效率。
这对他所认知的“力量本源”和“文明存续”之道,是颠覆性的冲击。
这是对他沉睡期间,世界剧变最直观的注解,也加深了他对“同道何在?”的孤寂疑问。
“凡人……”
澜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如冰,但那冰层之下,是汹涌的暗流,“竟能在‘道’之外,走到这等地步?”
孙权血眸精光爆闪。
澜的问题,再次印证了他的价值——他思考的层面,远超器物表象,直指文明演化的核心逻辑,这正是孙权这个“活历史”最感兴趣的。
“凡俗嘛,像打不死的蟑螂,总能找到活路,”
孙权耸耸肩,语气带着点疏离的调侃,“他们搞出的动静是够大,把最后那点天地灵气也搅和得又稀又浊,像被工业废水泡过的池塘。”
他再次用粗粝的比喻描绘末法时代的灵气,带着血族对“污浊”的生理性厌恶。
“对我们这些还得靠‘气’喘口气的老家伙来说,”他指了指脚下这片废墟,又指了指远方城市朦胧的光晕,“这儿,还有外面,待久了,感觉灵魂都要生锈。”
他话锋一转,抛出了酝酿已久的邀请,语气带着一种“拯救濒危文物”的施舍感,又暗含不容拒绝的强势:
“榕城那边,我有个还算能住的窝,清净,没那么多‘现代化’的噪音。你要是不介意跟一个‘老怪物’当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