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剩下监测仪持续不断的、平稳的滴答声。
江淮清终于迈开脚步,走到床边,目光扫过她被妥善固定的双腿,最后落回她的脸上。
“感觉怎么样?”
他开口问道,声音比之前少了几分冷硬,却依旧听不出太多情绪,更像是一种程式化的询问。
她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像蝶翼般扇动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近乎乖巧的表情,声音也因为虚弱而显得细软。
“上将,日安。”
江淮清看着她这副刻意摆出的、与之前尖锐模样截然不同的姿态,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他更习惯她带着刺的样子,此刻的“温顺”反而让他觉得异常扎眼。
他忽略了她那句无关痛痒的问安,重复了一遍问题,语气里带着不容回避的强硬。
“我问你怎么样?”
她又眨了眨眼,眼神里透着一股茫然的无辜,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
“一如往常,上将。”
这敷衍的回答让江淮清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他想起不久前在审讯室里,她牙尖嘴利、每一句话都带着钩子往他心上扎的模样,对比此刻的麻木顺从,反差大得令人不适。
“前天不是呛我呛的挺好。”
他盯着她,试图从她眼睛里找出伪装的痕迹,“怎么又这么说话?”
她闻言,脸上那点无辜的茫然更加明显了,像是真的在努力回忆。
“前天?”
她轻声反问,语气里带着真实的困惑。
“嗯。”江淮清肯定道,目光紧锁住她。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极其缓慢地眨了第三下眼,然后轻轻地、意味不明地应了两声。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