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鲁泰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肌肉微微绷紧。
接着,齐风雅转向乐合,光刃在他手腕内侧的红线印记上同样一划。乐合“嗷”地一声惨叫,桃花眼里瞬间噙满了泪水。“轻点啊!疼死我了!” 他的血比鲁泰州的颜色稍浅,带着一丝奇异的金色光泽,涌出后竟不立刻滴落,而是如同有生命般,在半空中微微悬浮。
“以血为引,以情为桥。” 齐风雅的声音如同古老的咒言,在厨房内回荡。她双手结印,月白星辉化作无数细密的光丝,将两人的血滴牵引到一起,在半空中交织、缠绕,最终形成一个复杂的、如同双蛇衔尾的血色符文!
那符文成型的刹那,一股奇异的力量波动瞬间席卷整个厨房!乐合手腕上的红线印记突然亮起微弱的朱红色光芒,如同被唤醒的活物,开始缓缓蠕动!而鲁泰州小臂上的疤痕,则泛起了淡淡的、如同回应般的银光!
“现在。” 齐风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想着你最强烈的情感。越强烈,血契越稳固。”
乐合紧闭着眼睛,俊脸皱成一团,嘴里念念有词:“我的平板…我的功德点…我的年终奖…我的KPI…” 他手腕上的红线印记随着他的碎碎念,微弱地闪烁着,却始终没有真正“活”过来。
鲁泰州则沉默如铁。他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深处燃烧着足以熔铁化金的炽热情感。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第一次见到马莹莹的场景——幼儿园里,她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蹲下身,温柔地为一个哭泣的小男孩(不是牛潇)擦去眼泪。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那一刻,他冰冷坚硬的军人心脏,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柔软”。
他想起了求婚那天,他紧张得把戒指盒掉进了火锅里,捞了半天才找出来,汤汁淋漓地单膝跪地。马莹莹笑得前仰后合,却还是流着泪说了“我愿意”。
他想起了女儿出生时,她虚弱却幸福的笑容,和他笨拙地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生命时,指尖无法控制的颤抖。
最后…他想起了昨夜,她崩溃的哭喊,和那句“他逼了我二十年…我真的受不了了…” 那一刻,他的心如同被万箭穿心,却也因此更加坚定——无论她做了什么,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站在她身前,为她挡下所有的风雨和罪孽。
因为…他爱她。从二十年前阳光下的惊鸿一瞥,到如今风雨飘摇中的生死相随。这份爱,从未改变,也永不改变。
嗡——!
血色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乐合手腕上的红线印记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瞬间亮起炽烈的朱红色光芒!那光芒顺着血丝,疯狂涌入符文中心!而鲁泰州小臂疤痕上的银光,则化作无数细密的丝线,与朱红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璀璨的、坚不可摧的“桥”!
“成了!” 孟婆浑浊的老眼猛地睁大,嘶哑地喊道,“快!引向那老头!”
齐风雅指尖的月白星辉瞬间化作无数细密的光丝,缠绕着血色符文,精准地导向赵怀真右臂上那疯狂肆虐的诅咒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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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接触到烙印的刹那,如同滚油泼雪!青黑色的诅咒脉络疯狂扭曲、挣扎,发出无声的尖啸!枯花烙印的花瓣边缘剧烈颤抖,试图抵抗这突如其来的“转移”!但血契的力量太过强大,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那份炽热而坚定的情感,如同烈日融冰,势不可挡!
青黑色的脉络开始一点点从赵怀真的手臂上剥离,如同被无形的手生生拔出!每剥离一寸,赵怀真的身体就剧烈抽搐一下,而鲁泰州则闷哼一声,小臂上的疤痕银光暴涨,仿佛在承受着同等的痛苦!
乐合已经瘫软在地,俊脸惨白如纸,手腕上的红线印记黯淡无光。他虚弱地喘着气,桃花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卧槽…这哥们儿的‘情’…也太猛了…我红线都快烧断了…”
剥离的过程缓慢而痛苦。当最后一缕青黑色的诅咒脉络从赵怀真手臂上抽离时,老人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喷出一口黑血,随即陷入了更深沉的昏迷。但他的呼吸却渐渐平稳下来,脸上的灰败之色也褪去了几分。
而那团被强行剥离的青黑色诅咒,则如同活物般蠕动着,顺着血契之桥,疯狂涌向鲁泰州的手臂!
鲁泰州咬紧牙关,肌肉绷紧如铁,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团冰冷、恶毒、充满怨恨的能量,正通过血契的链接,一寸寸侵入他的血肉!最先接触的是他小臂上的疤痕——那里的皮肤瞬间变成了不祥的青黑色,如同坏死的组织!剧烈的疼痛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刺,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但他没有退缩,没有惨叫,只是死死地、死死地攥紧了拳头,任由那诅咒在自己体内扎根、蔓延。为了她,这点痛苦算什么?
就在诅咒即将完全转移的刹那——
“还不够。” 齐风雅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决绝,“诅咒有灵,会记住最初的宿主。若不彻底斩断它与马莹莹的联系,迟早会反噬。”
鲁泰州猛地抬头,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怒:“什么意思?!”
“需要一面镜子。” 齐风雅的目光投向问心阁的方向,“一面能照见灵魂本质的‘孽镜’。让马莹莹直面自己的罪孽,让诅咒‘看’到它真正的根源。只有这样,血契才能完全成立,诅咒才会真正将你视为新宿主,而非暂时的‘桥梁’。”
鲁泰州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让莹莹直面杀人的罪孽?在她已经崩溃的边缘?这无异于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但…如果不这么做,诅咒终将找上她…
“我去带她来。” 最终,他嘶哑地说,声音沉重如铁。
***
问心阁内,中央的**涟漪镜石**被齐风雅的月白星辉激活,表面荡漾着诡异的光晕。这不是普通的映照,而是能直指灵魂本质的“孽镜照心”。
马莹莹被鲁泰州半扶半抱着带了进来。她刚刚从镇定剂的药效中苏醒,眼神涣散,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昂贵的羊绒大衣松散地裹在身上,露出里面皱巴巴的丝绸睡衣。赤着的脚上沾着泥土和草屑,显然是一路挣扎的结果。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如同风中的枯叶,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不…不要…泰州…求求你…我不要看…我不要…” 她虚弱地挣扎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