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汇聚成了一股有形的力量,在巨大的厅堂内冲撞、回荡,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甚至连远处小鬼子新一轮进攻的喧嚣,在这一刻都仿佛被这由血肉和意志凝聚的声浪所短暂压制。
希望,这久违的、奢侈的东西,如同微弱的火苗,在这片废墟之上,顽强地、倔强地,重新燃烧了起来!
与此同时,大楼内战士们最后的准备已然就绪。
机枪枪栓拉动的声音依旧清脆肃杀,诡雷的绊线在阴影中泛着冷光。
温情与杀戮,在这昏暗的空间内形成了一种奇异而悲壮的对峙。
刑天站在射击孔后,眼角的余光将后方的一切尽收眼底——那位短发女兵轻柔擦拭老妇人面庞的动作,那颤抖却坚定的摇篮曲,那递到干裂唇边的温水。
这些细微的画面,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刺入了他因平民惨重伤亡而几近凝固的心脏。
一股混杂着痛楚与慰藉的热流,短暂地冲开了他紧咬的牙关。
那钢铁般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在这一刻微微松弛了一瞬,仿佛冰封的河面裂开了一道细缝,透出了底下深藏的人性温度。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握着枪托的手指,因为方才那超越极限的用力而在微微的颤抖。
然而,这丝松动只持续了一个心跳的时间。
下一秒,他深吸了一口混合着硝烟与血腥的空气,将这不合时宜的柔软狠狠地压回心底最深处。
当他再次抬眼望向射击孔外那些头疯狂涌来的土黄色鬼影时,目光已重新淬炼得比先前更加冰冷、更加锐利,仿佛是两把浸透了寒冰的刺刀。
那些倒毙在开阔地上的无辜同胞,那些在烟雾中消散的生死兄弟,此刻都化作了燃料,注入了他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守护身后这片刚刚得以喘息的微光,需要更彻底、更残酷的毁灭。
而幸存的“暗影”战士们,甚至连脸上混合着污泥与血渍的汗都来不及擦,便如同归位的齿轮,迅速融入了守军的防御体系。
短暂的接应任务结束了,现在,他们所有人,都是这座钢铁堡垒最锋利的獠牙。
“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