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疯”,不再是以前那种不分青红皂白、逮谁怼谁的“横”,而是转变成了一种更高级的、带着清醒算计的“浑”。他像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在越来越浑浊的水里灵活地游弋,既不远离漩涡(那不可能),又不被真正卷入中心。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冒个头,喊两嗓子正确的口号,什么时候该沉下去,专心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贫农出身,根正苗红,这是护身符;厨艺过硬,领导需要,这是价值所在;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怕事,这是姿态。
他也清楚自己的底线在哪里——绝不掺和那些狗屁倒灶的派系斗争,牢牢守住食堂这块基本盘,谨慎维系与李副厂长等有用之人的香火情(虽然心里未必看得上,但表面功夫做到)。
“高调做事,低调生存……”何雨柱掂着手里刚刚发下来的、比往常更显金贵的肉票,耳朵里听着收音机里最高亢嘹亮的革命旋律,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与这火热气氛格格不入的弧度。
“以前是站着疯,横冲直撞,图个痛快。”
“现在,得坐着疯,躺着疯,看他们表演,找准机会再下黑脚!”
“核心没变——拒绝内耗,享受生活,顺带,气死那帮禽兽!”
他“啪”地一声关掉了收音机,屋里瞬间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蝉鸣和隐约传来的、不知何处飘来的口号声,提醒着这个时代的喧嚣。
但他的内心,一片清明。
疯批的生存之道,在于审时度势,在于灵活应变。
换个姿势,继续疯!
而且,要疯得更有水平,更让那帮蠢货摸不着头脑,更让自己……在这翻滚的沸锅里,活得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