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骑兵哄然大笑,有人拍盾叫骂,更有甚者抽出佩剑指向天空,鼓噪声震得林鸟四散。
打谷场边缘,几名年轻村民握紧手中木矛,肩背绷得笔直。其中一人手指剧烈颤抖,矛杆几乎脱手滑落。另一人嘴唇发白,呼吸急促,眼看就要后退。
艾琳没有回应嘲讽。她转身离开掩体,快步走向那名失态的新兵。她未训斥,也未推搡,只是伸手扶正对方手中倾斜的矛杆,动作平稳如校准箭矢。
“你不是为自己射。”她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是为身后母亲射。”
新兵猛地一颤,抬起头来。他眼中泛红,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双手慢慢收紧,重新稳稳握住矛身。
艾琳看了他一眼,转身归位。她再次举起望远镜,镜片掠过敌将坐骑的前蹄——那马左前腿微瘸,步伐略有迟滞。她又扫视整个前军阵列,发现盾牌手与矛兵之间存在明显脱节,中间空隙足以穿入一支小队。
“他们急于立功。”她自语道,“想速战速决。”
彼得低声问:“现在下令吗?”
“不。”艾琳收起望远镜,闭目三息。脑海中浮现出山地猎人乙在沙地上画出的伏击圈:最佳射程为一百八十步以内,超过则威力锐减;滚木陷阱触发点设在一百五十步处,需确保敌军主力进入后再启动;而弓手首轮齐射,必须压制敌方骑兵机动能力。
她睁开眼,目光如钉。
“前排弓手压低角度,瞄准马腿。”她下令,“后排预备,听哨音齐射。三组轮替,每组间隔五人,错开发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