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姓青年走来报告:“陷坑已重新覆土,绊索加固完毕。弓手组换岗完成,新班已就位。”
她点头:“通知各组,保持静默。敌人若再派探子,我们要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些。”
话音未落,北坡联络岗传来两声短促的敲击——信号正常,无异况。
她深吸一口气,将木板翻面,开始绘制新的陷阱分布图。笔尖划过木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疤脸汉子带着两人返回,手里拿着一段被踩断的藤蔓,上面沾着海盐结晶。
“他们从断崖西侧上来。”他说,“脚印很浅,走得急。”
艾琳接过藤蔓,放在鼻端轻嗅。咸腥味混着湿泥的气息。她将其交给赵姓青年:“记下来,明日加派一组人盯那条路。”
她走下石墩,亲自检查最后一处弓手位。岩石后的遮蔽物已补牢,箭孔角度合适,视野完整。
回到打谷场时,天光已亮了一半。村民陆续上前询问是否可以下田,她摇头:“再等一个时辰。先让哨岗确认安全。”
有人欲言又止,终未开口。
她站在石墩旁,目光始终未离开林道方向。手中的炭笔断了一截,她掰下残头,扔进脚边的陶罐。
赵姓青年走来,低声说:“东头李家婆媳吵起来了,说昨晚守夜耽误了喂猪。”
艾琳闭了闭眼:“派人去帮她们喂。告诉所有人,谁因轮值误了家务,村里记一笔工,日后补粮。”
青年应声而去。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云层低垂,风渐起。
疤脸汉子站在哨岗旁,手里握着那把新磨的短斧,斧刃朝下,贴着大腿外侧。他没看她,也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艾琳也点头回应。
她走回石墩,拿起木板,准备重绘防御布局。笔尖刚触木面,西坡哨岗突然传来三下急促的敲击——短、短、长。
不是预警,是确认信号:视野内无异常。
她停笔,望向林道深处。晨雾正在散去,露出一条蜿蜒的小径,尽头是昨夜敌人消失的地方。
她的手指缓缓收紧,捏住了木板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