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暗的时刻,她起身活动肩膀。疼痛仍在,但已不妨碍行动。她拎起空桶,走向水井。守卫瞥她一眼,没拦。
她在井边打水,桶底磕了两轻一重的响——这是回应亚瑟的信号,表示一切如常。
回到营地,她开始整理柴堆。一根削尖的木枝被她悄悄插进深处。另一根较长的则留在外侧,便于取用。
中午,新债主带着亲信走出帐篷,朝林道入口走去。她站在柴堆旁,看着他们身影消失在树影间。这一次,他没按腰间匕首,步伐也不急,像是去巡视日常事务。
但她知道,那条路通向更深的地方。
她没追,也没动。只是将右手食指再次划过泥地,留下一个极小的“心”字。
随即抹平。
夕阳西沉,她仍坐在原地,像一名卑微的侍女结束了一天劳作。
但她的眼睛,在暮色中睁得极亮。
新债主的身影出现在林道出口时,她正低头拍打一件旧衣。尘灰扬起,遮住她瞬间抬眼的一瞥。
他走回帐篷区,神情如常,但左手袖口有一道细微的刮痕,像是被树枝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