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瞪着春桃,春桃则倔强地咬紧嘴唇,毫不退缩。真是婢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僵持之际,苏清瑶却缓缓走到院中一株老梅旁,就着灯笼的光,仔细打量起春桃来。只见这丫头虽然姿色只能算中上,但此刻钗横鬓乱(被凌云拉扯所致),衣衫也有些不整,反倒显出一种异样的娇悍。苏清瑶忽然开口,声音柔和却直指核心:“春桃姑娘,平日你睡在何处?总不会是这正屋里吧?”
春桃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奴婢…自然是睡在正房旁的小侧屋里。”
“哦,”苏清瑶点了点头,语气淡然,“那就劳烦姑娘,把侧屋收拾出来,我今晚睡那里便好。”
此言一出,不仅春桃呆了,连凌云也愣住了。万万没想到,苏清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苏清瑶看着春桃惊愕的表情,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怎么?我这个侧室,没资格住主母的正屋,难道连睡你一个奴婢的侧屋的资格都没有吗?”
凌云反应过来,连忙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苏娘子的话吗?快去拿铺盖收拾!” 转而又和颜悦色地对苏清瑶说:“只是…这实在太委屈你了。”
春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不情愿的“是”,低声又问:“那…奴婢今晚睡哪里?”
凌云没好气地一挥手:“你?你和秋香一起去收拾!今夜你就守好这院子大门,给我严防死守,不许任何闲杂人等出入!”
春桃和秋香只得领命而去。不一会儿,那间狭窄简陋的侧屋勉强收拾了出来。凌云跟着苏清瑶走进去,只见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榻、一几、一凳而已,墙壁甚至有些斑驳,处处透着寒酸破旧。凌云看着心头一酸,再次叹道:“清瑶,这…这实在太委屈你了。” 这可比不得春桃,苏清瑶是他未来要倚重的臂助和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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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瑶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环视了一下这间陋室,语气平静地对凌云说:“阿郎,有件事需向你言明。妾身此次出来,算是净身出户,家中财物尽数留与家父颐养天年。往后…妾身便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了,阿郎…不会嫌弃吧?”
凌云闻言,连忙正色道:“清瑶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凌云岂是那等贪图女方嫁妆的势利小人?我贪图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聪慧才情!”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又露出商人的本色,“不过…你苏家的丝行,过阵子恐怕还是要借用一番。若我真能说动明府,做成那桩大生意,你家丝行便需算我八成份子,留二成给你父亲养老。届时,这丝行的具体经营,还得由你去操持打理,旁人…我都信不过。”
苏清瑶微微颔首:“阿郎信任,妾身感激。只是妾身终究是女流,抛头露面多有不便,需得从家中带过两个可靠得力的仆役,用来奔走传话,望阿郎准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