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走近,一把扯下他口中布团。
护院喘着粗气,声音嘶哑:“你们不懂……她在改账……一笔一笔,把我们都写进去了……名字、生辰、死期……全在账上……”
“谁在改?”
“穿金线衣服的女人……在东边……绣花……”
谢无妄眼神一凛。
金线、绣花、东侧院。
又是轩辕敬城。
但这话太准了,准得像排练过。
他蹲下身,盯着护院的眼睛:“你说她绣花,那你看见她绣什么了?”
护院一愣,随即喃喃:“……两个人……面对面……心连着心……”
谢无妄缓缓起身。
这描述,和昨夜他透过窗纸看到的十字绣图案完全一致。
问题来了——这护院从未去过东侧院,也不可能知道绣图内容。
除非……
有人提前把画面塞进了他的梦里。
谢无妄走出柴房,对徐骁说:“别再关人了。他们不是疯,是被‘账’选中了。”
“什么意思?”
“有人在用账本当媒介,把诅咒编成故事,塞进每个人的梦里。你越不信,它越真实。”
徐骁皱眉:“那怎么办?”
“毁掉源头。”谢无妄看向府邸深处,“那批旧账,不能再留在库房。今晚子时,全部烧了。”
“不行!”徐骁断然拒绝,“那是北凉十年军饷记录,烧了没法交代。”
“那就等着更多人疯。”谢无妄冷笑,“等他们开始梦见自己被写进账册,一笔勾销,你再来选——是保账,还是保人。”
徐骁脸色变幻不定。
谢无妄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回廊半途,他停下,从袖中取出那根容嬷嬷的银针。针身冰凉,隐隐有绿雾缠绕。
他知道这东西危险,十次有九次反噬,但现在,他需要一点“邪性”来破局。
他捏住针尾,轻轻在左手虎口划了一下。
血珠涌出,滴在回廊地砖上,没有晕开,反而凝成一个微型符号,像极了账册上的某个印章。
谢无妄盯着那血印,低声自语:“既然你们要用账本算命,那我就用血……改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