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璃的手掌还贴在那层水膜般的门上，指尖发麻，整条手臂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她没动，但呼吸比刚才稳了些。林燃靠在她肩头，身子轻得吓人，像是随时会散架。

守护者站在晶石环中央，破旧长袍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说我能改这什么律。”她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可我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

守护者抬起手，掌心浮出三道光影。一座城塌了一半，石头还在往下掉；一只异兽躺在地上，胸口裂开，里面没有血肉；远处有座山沉进黑雾里，只露出尖顶。

“这是以前的样子。”他说，“源核碎了，法则乱了。诡异不是活的，是这片天地在喊疼。”

白小璃盯着那几幅画面，没笑也没反驳。她低头看了看林燃的脸，又摸了摸怀里的古籍。书皮上的“逆写”两个字还泛着银光，像刚被人擦亮。

“所以你是挑中我？”她冷笑一声，“因为我是个外来的？”

“你不受污染。”守护者说，“你能走完这条路，是因为你心里还有愿力。”

“愿力？”她嗤了一声，“我就是不想死，顺便不想让他死。这也算愿力？”

“这就是。”对方声音很平，不带情绪，“九百多年，七十二个人来过。他们要么怕死，要么想抢好处。你是第一个，为了守一句话走到这里的。”

风刮了一下，晶石轻轻碰在一起，发出叮当声。她没接话，而是把林燃往上扶了扶，换了只肩膀扛着他。

“行吧。”她说，“我接这个活。”

守护者没动。

“但我丑话说前头。”她直视那张空白的脸，“我要的东西，得给到位。药、资源、情报，一样不能少。我要保的人，你别动他一根头发。”

“契约成立。”守护者点头。

她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跪下去，硬撑着站住。第九尾在地上拖着，毛都沾了泥，但她还是慢慢把它卷起来，绕到身前。

“接下来呢？”她问，“怎么找你说的那个神器？”

“散在四方。”守护者答，“每一件都在最深的诡渊里。有禁制，有妖物，也有……被吞噬后留下的执念。”

“听起来没一个是好惹的。”

“确实不是。”

她咧了下嘴，没觉得多可怕。反而觉得有点熟悉，像极了当年加班赶项目最后一周的状态——明知道做不完，还得咬牙干到底。

“以前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她问。

“有的被幻象困住，以为自己赢了，其实早就没了命。有的贪图捷径，踏进陷阱。还有的……”他顿了顿，“临阵退缩，被反噬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