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他们立刻凑出了一些散碎银两,派人悄悄到城内尚在营业的店铺买了几只烧鸡、几坛烧酒。
当夜,老张和李管队亲自带着几个能说会道的弟兄,提着酒肉,来到了距离营房不远的武库。
武库门口,几个抱着长矛缩在房间里避风的卫所兵正在犯困,看到老张等人提着酒肉过来,顿时眼睛都直了。
老张笑着上前,用熟悉的乡音套近乎:
“几位兄弟辛苦啦!我们是刚调来守镇远门的,都是老乡!看兄弟们守夜辛苦,带了点酒肉,一起暖暖身子?”
卫所兵们面面相觑有些迟疑,一个像是小旗官汉子警惕地问:“爷们这是怎么个意思。”
李管队赶紧说道:“都是当兵吃粮的苦命人!咱们刚从卧羊山下来,捡了条命,就想跟老乡们喝口酒,压压惊!明天就要上城头跟流寇拼命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后天呢!”
这话引起了卫所兵的共鸣,那点警惕在酒肉香气面前迅速瓦解,小旗官咽了口唾沫,咧嘴笑道:“都是老乡,那……那就多谢几位老哥了!”
众人就在武库旁边小房间里坐下,就着烧鸡传喝着酒坛,几大口烧酒下肚气氛立刻热烈起来。
卫所兵们开始大倒苦水,抱怨自己没有土地,抱怨租佃上官土地交的粮食太多了,老张等人也跟着唉声叹气,大骂流寇,大骂世道,很快便称兄道弟起来。
见火候差不多了,老张装作不经意地提到:“唉,这年头流寇打仗也厉害了,咱们在城头上,光有刀枪心里也不踏实啊,兄弟,武库里有没有多余的火药?匀咱们一点,咱们也好防备着点,真要是有流寇架云梯,咱们也能用火药包砸他狗日的!”
那卫所兵小旗官已经喝得满面红光,拍着胸脯道:“老哥放心!这点小事包在兄弟身上!武库里头什么都不缺,火药还有不少!你们等着!”
他晃晃悠悠地起身,进去没多久,就和另外五六个人抬出了两个沉甸甸的木桶。
“喏!上好的颗粒火药!够意思吧老哥!”
老张等人心中狂喜,连忙接过,连声道谢,又留下半坛酒,这才抬着火药桶,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营房,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在那名工兵的指挥下,他们将大部分火药小心地分装成数十个火药包,每个药包都插上了长长的、用油纸包裹的引信。
“成了!”老张看着地上排列整齐的炸药包高兴的笑了笑,“有了这些家伙,就不信炸不开那道门!都检查好引信,藏稳妥了!明天,就看咱们的了!”
李管队看着油灯下一张张坚毅而紧张的面孔,沉声道:“弟兄们,生死成败,在此一举!大帅和闯将就在城外等着咱们的信号!为了义军,为了咱们能安稳的坐下来不再颠沛流离,让后代都能吃饱饭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