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尸体因为自己的进攻被二次蹂躏,刘处直只得命令将他们都拖出来等下挖好坑再好好埋了,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起兵这么些年了,见识多了这方面除了刚刚听说时有些愤怒,但过了一会他突然就一点都不生气了,很明显他现在和孔有德这类旧军官慢慢看齐了,营里的军官们也是陪着他生气。
有时候他一直在想会不会再有几年他就完全变了看到再多的老百姓被害心里也无一丝波澜。
所以他一直努力塑造营里严苛的军纪就是想让这份看到别人施暴时的愤怒延长一些,为此他有时候不惜下狠手处理一些能征善战的老本兵,砍头或者是打鞭子。
"掌盘子,清点完毕。"李狗才跑来报告,"毙敌二百三十七人,俘虏六百余。我军轻伤二十七人,阵亡二十人。"
刘处直点点头,走向打谷场,俘虏们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周围站着全副武装的义军士兵,李虎正揪着一个百总的头发,厉声喝问。
"说!为什么屠村?"
那百总满脸是血,哆嗦着回答:"将、将军饶命...我们三天没吃顿饱饭了...村里人不给粮食,还拿锄头打伤了我们弟兄..."
"所以就杀人?"李虎怒吼着一脚把他踹倒,"还奸淫妇女?"
"不关我的事啊!"百总哭嚎着,"是弟兄们自己做的。"
"放屁!"一个女声突然响起,刘处直转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冲过来,指着百总尖叫:"就是他!他亲手杀了我爹!还、还..."她说不下去了,蹲在地上痛哭。
刘处直深吸一口气,走到俘虏面前:"所有人听着。
参与杀人的站到左边,只抢东西没伤人的留在右边。"
俘虏们面面相觑,慢慢开始移动,他们还以为这个流寇首领看上他们,不打算对他们进行处置了。
"掌盘子,怎么处置?"李虎问道。
刘处直看着那些面如死灰的俘虏,又看看周围一些目光空洞的妇女,缓缓拔出佩刀:"杀人者死。"
随着他的命令,义军士卒将左边的人拖到村外,这些人忽然意识到这个流寇头子是要杀人,开始疯狂挣脱绳索,可惜被人架着使不上劲。
片刻后,一连串短促的惨叫传来,随后归于寂静。
刘处直转向剩下的俘虏:"你们虽然没杀人,但抢掠百姓也是重罪。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加入义军,或者自行离开,若选择离开,不得再为朝廷效力,否则下次见面,定斩不饶!"
俘虏们如蒙大赦,大部分选择了离开,刘处直当然不相信这帮驴日的以后不当兵,为了以防万一他将这些人的大拇指都砍了下来才放他们走,这也是对他们的惩罚,只有几十个聪明人一开始便表示愿意加入义军。
处理完俘虏,村外的大坑也挖好了,义军士卒将遇害村民安葬,那个指认百总的姑娘跪在坟前,哭得几乎昏厥。
"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刘处直轻声问。
女子抬起泪眼:"我...我没地方去了。
“哎,那来我们营里吧,就在妇女营帮帮忙,饿不着的。”
正午时分义军离开这个村子继续赶路,至于村子后面被谁占据那就不归他管了。
一天后,全军来到了泰安州。
"掌盘子,前面就是泰安州地界了。"李狗才报告道。
刘处直下令道:"传令加快速度,再赶路二十里就扎营。"
队伍重新开拔,马蹄扬起漫天尘土,在这乱世中,官兵不像官兵,土匪不像土匪,受苦的永远是最底层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