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孔有德:"孔将军,你的炮队有多少门能用?"
"十二门佛郎机,六门虎蹲炮。"孔有德立即回答,"弹药充足。"
"好。"刘处直指了指一处高地,"等一会,你带炮队占据这个位置。
黎明时分,以号炮为信,先轰击村中央住帐篷的那些人,再打那些房子。
他又转向郭世征:"你率两千骑射手分两队,埋伏在村东、村西山梁后。
炮击开始后,迅速包抄两翼,截断官军退路。"
最后他对马世耀说道:"世耀,营里一千重骑就在村外,待炮击三轮后,从正面突击,不要恋战,冲散敌军阵型后立即转向两翼,配合骑射手围剿。"
军官们齐声应诺,刘处直站起身,目光如刀:"此战务求全歼,不留后患,这些屠戮百姓的畜生,不配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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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义军各部悄然进入预定位置,刘处直带着亲卫登上北面山坡,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龟山村。
月光下,村子里零星亮着几处火光,隐约传来粗野的笑声和女子的哭泣。
"掌盘子,都准备好了。"孔有德对他说道,他身后,炮手们正悄无声息地架设火炮。佛郎机的炮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刘处直点点头:"让兄弟们再检查一遍火铳的火绳、还有弹药,天亮前再动手都休息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刘处直让传令官下令进攻开始,三支号炮接连升空。
"放!"孔有德部火器司千总全节一声令下。
刹那间,所有火炮同时怒吼,炮口喷出一尺长的火焰。
二两到四两重的炮弹呼啸着划破晨雾,准确砸向村中央的空地和旁边的房屋,木结构的房屋被一枚枚铁弹打的木屑横飞,里面睡觉的人损失惨重。
"第二轮着重向左右逃出来的官军射击!"孔有德挥动令旗,佛郎机炮开始发射霰弹,铅子如暴雨般倾泻在惊醒的官军头上。
一个只穿着衬裤的军士刚从屋里跑出来,被一枚炮弹拦腰截断,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村子里乱作一团,衣衫不整的官军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有人大喊"敌袭",有人哭嚎着找兵器。
几个军士带着抢来的钱财想往村外跑,又被第二轮火炮打得血肉横飞。
"骑兵可以出击了!"刘处直下令后,马世耀的骑兵如钢铁洪流般冲进村内。
数百匹披甲战马奔腾如雷,马蹄下的土地都在震颤。
这些重骑兵排成楔形阵,长矛如林,他们像一柄烧红的尖刀,轻易刺穿了仓促组织的官军防线。
一个军士举刀想拦,瞬间被三支长矛同时刺穿,尸体被马蹄踏进泥里。
"两翼包抄!"刘处直再次下令,村外东西两侧突然竖起无数旗帜,郭世征的骑射手如潮水般涌出。
他们并不近战,而是在六十步外张弓搭箭,密集的箭雨覆盖了试图突围的官军。
战斗变成了一场屠杀,失去指挥的官军有的跪地求饶,有的拼命往山里跑。
但四面八方都是义军,逃窜的军士接连被射倒,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军官带着十几人冲向村西,正好撞上李狗才的侦察营,侦察侦骑用的全是三眼铳,一轮齐射后,这伙人全部倒地。
太阳完全升起时,战斗基本结束,义军士卒开始打扫战场,将俘虏集中到打谷场上,刘处直骑马进村,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一阵抽搐。
村道上横七竖八躺着官军和村民的尸体。几个衣衫破碎的年轻女子蜷缩在墙角,眼神空洞,村中央的大院已成废墟,焦黑的梁柱下压着几具赤裸的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