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集:未寄出的片

啊玉捏着那颗蓝弹珠,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早忘了这件事,钟华却记得比谁都清楚。就像他忘了自己说过“参数记不住”,钟华却把摄影参数记了满满一个笔记本;忘了三脚架断了腿,钟华却找修自行车的大爷学了包扎的方法;忘了青海湖边发烧时是谁用湿毛巾给自己擦额头,钟华却把那张迟来的照片夹在笔记本里,藏了整整三年。

小主,

“钟华,”啊玉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钟华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啊玉突然说不出话来。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像这叠明信片一样,被藏在时光里,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清晰。

餐桌旁的默契

林婉清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啊玉和钟华蹲在地上,围着一堆明信片笑。“你们俩干嘛呢?捡着宝了?”她把手里的奶茶放在桌上,弯腰拿起一张,“哟,这不是咱们上次吃火锅的场景吗?钟华,你把我画得跟个包子似的。”

画上的林婉清确实圆滚滚的,正举着筷子和钟华抢最后一片毛肚,啊玉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啊玉想起那天,林婉清嚷嚷着要减肥,结果吃的比谁都多,钟华一边吐槽她“没毅力”,一边把毛肚夹到她碗里。

“画得挺像的。”啊玉笑着说。

“那是,”钟华挑眉,“我可是偷偷练过的。”

林婉清翻到那张三人围坐餐桌的画,突然促狭地眨眨眼:“哎,你们还记得大学食堂的卤蛋吗?钟华每次都把自己的分一半给啊玉,蛋壳上还画笑脸,当时我就说你们俩不对劲。”

啊玉的脸有点热。他当然记得,大学时食堂的卤蛋总是限量,钟华每次都能神奇地多拿一个,然后偷偷塞给他,蛋壳上的笑脸歪歪扭扭,却总能让他开心一整天。后来工作了,他们依然保留着分蛋的习惯,林婉清总说这是他们的“蛋仪式”。

“明天我煮茶叶蛋。”啊玉突然说,就像上次加班时那样。

“好啊,”钟华笑着应道,“多煮几个,给婉清也带两个。”

林婉清假装生气地捶了钟华一下:“别想贿赂我,我才不掺和你们的‘蛋仪式’。”

三人笑着闹成一团,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啊玉看着钟华的侧脸,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

错位的温暖

台风天的记忆突然闯进脑海。啊玉想起那天,自己带的伞骨断了一根,钟华把自己的黑伞塞给他,自己撑着林婉清那把碎花伞。风把伞吹得翻卷,钟华一手按住伞面,一手护着他的相机包。林婉清在后面拍视频,笑着说钟华是“行走的花丛”。

啊玉回头时,正撞见钟华低头替他拢紧包带,碎花伞沿的水珠滴在他肩上,像串没声响的星子。当时他没说什么,心里却暖暖的。

“钟华,”啊玉突然开口,“上次台风天,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伞?”

钟华正在整理明信片,闻言抬头:“你的伞坏了,总不能淋雨吧。”

“那你可以和我共一把伞啊。”啊玉说。

钟华的耳根有点红:“两个人共一把伞,相机包会淋湿的。”

林婉清在旁边偷笑:“借口,我看某人是想在啊玉面前耍帅。”

钟华瞪了她一眼,却没反驳。啊玉想起那天钟华撑着碎花伞的样子,虽然有些滑稽,却让他觉得无比安心。就像大学时,每次下雨,钟华总会提前把伞放在他的书桌旁;就像现在,他的相机包永远是钟华最先护住的东西。

“对了,”林婉清突然想起什么,“上次啊玉去邻市看摄影展,火车晚点两小时,钟华站在路灯下等了好久,围巾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