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长叹:“我知。但布不动,刘不战,曹反攻,谁可信?”
胡车儿一揖,低声道:
“将军可思‘自立三策’。”
张绣一动:“讲。”
胡车儿道:
“一,设宛为‘南都’,不隶于中原三雄,自通汉中张鲁,结为守援之盟,出路在西。”
“二,遣使江东,观孙权意向,若其有意北图,可暂借援粮、共拒吕曹。”
“三,弃宛之北,守襄之南,收荆之民、开南阳路,自立江汉之地。”
张绣凝视胡车儿许久,未语。
胡车儿退后一步,低声:“将军若无志于争霸,至少可留一脉自守。”
张绣忽而仰天大笑:
“我张绣,何曾要争?争来争去,不也困在这城墙之内!”
“自立三策?”
“好!我便遣人通汉中、使江东,若真无路,那便撤宛南走,打得一条自生之道出来!”
“世人皆言我张绣困宛自守,我便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乱世不死!”
当夜,张绣遣人出东门三道,分赴汉中、建业、江陵。
李堪统五百斥候,封锁北郡出入口,立军法于街口:“传言者斩,泄兵事者斩!”
胡车儿整肃内营,调换门卒、焚旧制文书,于宛城之中强立“都守六署”,草拟独立军制。
翌日黄昏,城门紧闭,百姓惊惧。
张绣登城而视,忽有快骑来报:“西关外来人一骑,自称‘汉中张鲁使者’,求见主公。”
张绣大惊:“张鲁使者?”
胡车儿低声:“主公,张鲁虽地偏一隅,但其民心归之,兵亦不弱。若可结其援,西地可通。”
张绣沉声道:“请。”
入夜,中堂灯火如昼。
来者年不过三旬,自号“魏讽”,衣不甚华,语极简肃:
“我家君张鲁,久观天下大乱。曹操杀忠良,吕布无王命,刘备僭号仁政,皆不足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