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仪贞走运,借着安禾大长公主的关系,连叶濯都帮她。你父亲如今早就站在她那边了,你还指望他做什么?”

在郑秋华的眼神示意下,翡铃和压枝处理地上的水渍,吕妈妈亲手为荣仪珠上药。

荣仪珠疼得倒吸口气,也知道自己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母亲,不敢再放肆,乖乖坐着上药,啜泣着问:

“父亲让她捐了书院,以后荣仪贞得了好名声,咱们这些年在外造势,说她是‘孽女’,岂不是白费了?”

她边说,边紧紧攥住身下的锦被,委屈得不行.

“她出身比我好,有个昭平侯府宠着,现在名声又比我好,那文寿伯府更是要她,不要我了。”

说到这里,荣仪珠猛地激动起来,抓着郑秋华的衣裳:

“母亲,叶大人为什么会站在荣仪贞那边?他会不会,喜欢荣仪贞啊?”

“呵。”郑秋华脸上露出一抹鄙夷的笑。

“叶濯扶帝登基,扳倒景王,如今与肃王分庭抗礼,是何等人物?能看得上荣仪贞?”

话落,郑秋华表情一僵,眼睛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但她没接着往下说,又转移了话题:

“珠儿,人要自己瞧得起自己。在母亲看来,那文寿伯府的嫡次子也未必就是你未来最好的姻缘。”

提起嫡次子陆成文,荣仪珠羞赧地低下头:

“母亲,我与成文哥哥自小一起长大,他对我很好的,他说过,若不是老文寿伯执意定下荣仪贞,他是想要娶我的。”

“那你就努力。”郑秋华鼓励道,“老文寿伯已经不在了,你就努力让整个文寿伯府都觉得你比荣仪贞好。”

……

将近未时。

荣仪贞从柴扉书院出来时,天色阴沉,纷纷扬扬飘起小雪。

紫电跟着荣仪贞走到书院门口,望着落在地上即刻融化的雪花蹙了蹙眉,提醒:

“小姐稍等,天气暖和,雪花落在身上留不住,变成水滴,洇在身上寒气也重,奴婢去车上取披风来,多少遮一遮。”

荣仪贞点头,和青霜一起站在书院的屋檐下等紫电。

她微微仰头,望着檐外的雪花,看它们分散无序地飘落下来,融化进路上一片湿泥里。

从天上雪,变成脚底泥,不过几息之间。

隐约又想起了前世那个被荣镜明和荣仪珠兄妹俩折磨的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