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淮一个砚台丢下去,打破了荣镜明的头后,才和大家保证:
“诸位放心,今日起,我便将这不肖子赶到乡下庄子去,养牛耕田,绝不让他有再欺负小女的可能。”
说罢,躬身道谢:
“说来,倒是我要感谢诸位。小女几年前没了母亲,她乖巧懂事,受了委屈也不和我说。”
“而本官常年尽瘁国事,疏忽了内宅,竟纵得长子这般混账。”
书生们愤愤离去,临走前,还表示要过些日子,再托济孤院的监院询问荣二小姐的处境。
若还是这般难过,他们便写了文章,让天下人都瞧一瞧户部郎中荣淮荣大人家的体面。
吓得荣淮又是一阵作揖保证。
荣仪贞和装扮得当赶来救儿子的郑秋华,是在书房院子的月亮门前遇见的。
“母亲。”她乖顺福身行礼。
郑秋华眼底冒火,却不得不露出笑脸,安慰荣仪贞说:
“我都听说了,镜明手下没有轻重,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荣仪贞笑了,意有所指:“这点小东西,母亲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就是在说荣仪贞根本没把荣镜明看进眼里去。
郑秋华笑中藏刀,双眸用力眯起,虽是副慈母做派,却是恨不得把荣仪贞剥皮抽筋的模样。
“母亲。”荣仪贞凑近,单纯无害的眼睛在郑秋华眼尾处扫了扫,“母亲还是别笑了。您一笑,脸上的粉都跟着往下掉渣呢。”
……
两人一起进了书房。
叶濯坐在下首,正同荣淮说着什么。
郑秋华坐在轮椅上,娇柔得好似水中一抹一触即散的月影。
“老爷,我听说镜明又闯祸了?这孩子,一定是受人挑唆的。你是他父亲,应该最了解他,这孩子没有坏心的。”
荣淮扶着额头,听完这话,连声音都没有。
叶濯露出抹邪笑,打量站在郑秋华身后的荣仪贞。
只见这小丫头乖乖巧巧站着,好似收敛了浑身尖刺的小刺猬。
可要是足够了解她的人,仔细去看,就能发现,她微微低下头时,嘴角噙着胜利的笑意。
叶濯那抹邪笑更深了。
这边郑秋华也是矛盾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