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甸还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便被她抓着手,带到了屋角的长凳边,那儿搁着一台铁木织布机,擦拭得锃亮,一匹斜纹布刚织到一半,搭在台面上。
黄莺子撩起料子看了一眼,道:“这是我娘织的,我得替她织下去,我看看,四丈八尺......还得织十几个钟头。”
芳甸茫然道:“十几个钟头?”
“织布可耗工夫了,只可惜借不到织袜机,要不然织上一打两打,还能快些换钱。芳甸,快坐过来,这一匹斜纹布得赶工。等我娘回来了,还得连夜往下织。”
“要得这么急?”
“是日子不对,这一台织机,明日就轮到罗姊姊家了,再过一阵子是凤儿,赶的是各家开灶的时间,得赶紧织完才行。”
这一台铁木织机,竟然还是几家凑起来轮流用的。
芳甸刚踌躇起来,黄莺子便笑吟吟道:“你就别担心啦,不论到哪家,机子都有空置下来的时候,我们常凑到别家去织布的。芳甸,你还会卷草纹呢,城里的新鲜式样,你是不是知道得不少?”
“嗯,我记过一些。”
芳甸同她凑到一处,正听她叽叽喳喳讲些织布的法子,便听得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在布帘外立定了。
“芳甸,在里头么?”
“大哥!”
布帘一动,她大哥便转过脸来,朝她们微微一笑,手里提着一吊药包。
“药拿来了,是七天的份量,先用着,看看有没有起色。你们在织布?”
“莺子在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