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祭司离开的方向,是村子最里面,那里是老丁家,也是自己埋葬沙虫虫母的地方。
回来时,大祭司的脸上表情有些凄凉和悲切。
看样子应该是通过其他入口进入了人玄武墓,吊唁曾经在玄武墓中滞留的灵魂。
是了,这里对自己来说是感慨,对大祭司来说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
毕竟这里的地下曾经安放着大半个巫水苗寨之人的尸身。
看着这样的大祭司,阮朔总觉得,岁月能带走的实在太多。
听着夜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阮朔关掉视野中的面板,躺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
将四肢蜷缩起来的状态十分有安全感,特别是在暖和的被窝里。
可渐渐的,阮朔放松了身体。
他已经不需要时刻用虚假的安全感堆砌脆弱敏感内心。
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阮朔面朝着张起灵的床铺,视线刚偷瞄过去,就对上了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
张起灵也侧着身,静静的看着左右蛄蛹的阮朔。
两人在月色中对视。
从张起灵进入青铜门后再出来,两人就没有一丁点的独处时间,如今回到旧地,躺在一切都没有开始的房间,阮朔忽而感觉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闹腾着、叫嚣着。
喉间滚动,阮朔耳根慢慢爬上热气。
但这次阮朔没有溃逃。
他从被窝中伸出右手,手腕上组成银色小镯的缠丝蛊一只接着一只分开,按照阮朔所想,化作丝线的模样,首尾相接,变成长长的,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银色细线。
细线宛若游蛇,不断朝着张起灵所在的位置爬去。
很快,第一只打头阵的缠丝蛊和张起灵手腕上的那只缠丝蛊汇合。
阮朔轻轻扯了一把,张起灵的左手就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