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开步子,一寸一寸地往前移动着,只不过完全没有面向斯溶那边,朝着衣柜直直地走了过去。
她没有带导盲杖,所以每一步都分外小心,也格外得吃力,慢得像按了暂停键。
斯溶不明白了——
她拿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要做什么?为什么不带导盲杖?
既然已经走得这么艰难了,还走什么?
斯溶不理解,但是他能确定,他一定不会出声,一定不会理会她,一定要让她知道,她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下一秒,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准备往衣柜上撞,瞳孔一缩,寒声道:“我在这儿。”
朝晕收回迈出去的步子,眨巴了一下眼睛,依据敏锐的判断力,正面向了斯溶,绽放出来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像一颗向日葵一样——
“斯溶,你肯理我了?”
她没有听到斯溶回话,依旧那么固执地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又只剩下了,三步,两步,一步。
在斯溶的气息和她之间的距离是他们平时交流的距离的时候,朝晕停下了,歪了歪头,温声问他:“斯溶,你身体难不难受?”
她看不见,斯溶那双猩红到有些狰狞的眼眸,就那么沉沉地、重重地砸在她身上,那里面如决堤般崩溃的情绪,瞬间把他们之间的一切防线给冲塌。
她只能听见,他沙哑的嗓音,无奈到带着恨的话语——
“你进来做什么?”
朝晕轻轻地弯唇:“我怕你不开心。”
斯溶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眼泪不值钱。
相反,他的眼泪,是他觉得最值钱的了,像是他的傲骨的碎片。
所以,在眼泪一瞬间上涌的时候,海啸般的颤栗冲击他的肋骨,让他分不清是迷茫还是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