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杯。"无名推过空杯子,声音低沉而坚定。
吧台另一端,红狼终于放开了面红耳赤的茉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物盒。
"打开看看。"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茉剑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把精致的战术手术刀——刀柄上刻着西里尔文的"为了生命"。
"专门为了你订制的,"红狼不自在地解释,"钢材用的是……"
他的话被茉剑又一个拥抱打断。
这次连一向冷峻的红狼也忍不住微笑,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
骇爪终于合上文件,伸了个懒腰:
小主,
"搞定!"
她看了看热闹的场面,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们是不是忘了唱生日歌?"
"美国佬的陋习。"茉剑皱眉,但眼角的笑意出卖了她。
骇爪已经调出伴奏:"来嘛,大毛子!入乡随俗!"
在走调的生日歌中,红狼被众人推搡着吹灭了蜡烛。
投影仪上的游戏画面不知何时切换成了大家的合影——在奥希拉克战役后的废墟上,所有人灰头土脸却笑容灿烂。
露娜悄悄按下快门,定格下这一刻:威龙正往嘴里塞第五块蛋糕;深蓝和蜂医为游戏比分吵得面红耳赤;骇爪偷抿了一口香槟立刻呛到;无名依然在吧台独饮,但嘴角有了些许弧度;而红狼和茉剑在镜头角落十指相扣……
酒吧的老钟敲响了十二下,煤油灯的火焰微微摇曳。
窗外的阿尔及尔迎来了新的一天,而这群从血与火中走出来的战士,终于在战争的间隙,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片刻宁静。
……
阿尔及尔中央广场上,数十万面蓝白相间的共和国国旗在热风中猎猎作响。
临时搭建的计票中心外,人潮如海浪般涌动,每一张黝黑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与忐忑。
班宁站在GTI的指挥车内,透过单向玻璃注视着这一切。
冷气出风口吹出的凉风与她额角的细汗形成鲜明对比。
"最终结果出来了。"通讯官的声音有些发抖,"废除君主制支持率:89.7%。"
指挥车内瞬间安静得可怕。
班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平板的边缘,屏幕上"共和国成立"几个大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抬头看向广场另一侧的观礼台——赛伊德穿着笔挺的沙漠迷彩服,胸前挂满勋章,却刻意站在最边缘的位置。
"他果然不参选……"班宁轻声自语。
露娜递来一杯冰咖啡,杯壁上的水珠滚落在战术地图上:
"参谋长说,赛伊德将军昨晚在军官俱乐部喝到凌晨三点。"
班宁接过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他这辈子只懂得怎么当军人。"
广场上的欢呼声突然如海啸般爆发。
计票中心的大门打开,选举委员会主席手持一份文件走到台前。
班宁调大车内扬声器的音量,老教授沙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广场:
"根据阿萨拉共和国临时宪法第七章第一条……哈桑·曼苏尔阁下以50.3%的得票率当选首任总统……"
"什么?"露娜差点打翻咖啡杯,"哈桑亲王?那个老海军将领?"
班宁的眉头紧锁,迅速调出选举数据细目。
屏幕上显示,哈桑在沿海城市和海军基地获得了压倒性支持,而内陆地区则分散投给了十几个地方候选人。
"政治妥协的产物。"
班宁冷笑一声,"老家伙活不过这个任期。"
观礼台上,白发苍苍的哈桑亲王颤巍巍地接过权杖——那是用赛伊德的军刀临时改制的。
老将军的制服明显改大了几号,松松垮垮地挂在佝偻的身躯上。
当他试图发表就职演说时,话筒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叫,吓得他差点摔下台阶。
赛伊德一个箭步上前扶住老人,动作之敏捷完全看不出两个月前还躺在病床上。
班宁注意到弟弟的眼神——那不是对政治家的敬意,而是士兵对老船长的忠诚。
"……我以真主之名起誓……"哈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断断续续地传来,"将带领阿萨拉……走向和平与繁荣……"
广场上的欢呼声明显稀落了不少。
许多内陆来的选民已经开始收拾行李,脸上写满失望。
班宁看到几个部落长老愤然离席,他们的长袍在安检口被风吹起,露出下面藏着的传统弯刀。
"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