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人不多。一位大夏吏部副部长坐在长沙发上，正在翻阅一份干部评估手册。他看到李一凡，抬了抬下巴，“来了？”

“是。”

“坐吧。”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说说你对粤海局势的看法。”

李一凡没有递材料，也没有铺陈大话。他只是开口就说：

“粤海问题不是表面上的政商灰带，也不是审批复杂，而是底层系统性的制度共谋。”

副部长挑眉。

“企业是制度的适应者，干部是制度的延续者。如果审批能留下人情口子，企业就会投资在口子上；如果干部在机制里有可游走空间，他们就会选择游走，而不是遵守。”

“这不是个别问题，这是全局失衡的结果。”

副部长沉吟片刻：“你想怎么改？”

“建模。”李一凡语气不变，“我在潇湘推的是红绿单系统，‘群众评价+在线审批+时间倒计时’。但在粤海，需要升级成一整套系统——以数据反推行政，以流程绑定考核，以结果倒逼问责。”

“你觉得地方能接受？”

“不能。”他坦率回答，“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打掉现有利益缝隙。”

副部长合上手中的材料：“有句话我要提醒你。”

“请讲。”

“你去的是粤海，不是测试场。你面对的，是几十年形成的惯性，是活跃在全国政协、人大、工商联多层面的既得网络。”

李一凡没回答。他知道这些。他比谁都清楚。

“最后一个问题。”副部长眼神变得尖锐，“你有没有家族、背景上的其他牵连？”

这是标准提问。但今晚，是正式的政治检视。

李一凡直视他：“我的岳父，是政务院常务副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