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末将无能,未能攻破函谷关,请大人责罚!”
赵云单膝跪地,垂首抱拳,甲胄上的尘土还未掸去,声线里带着难掩的愧色。阳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连平日里亮得惊人的枪缨都蔫了几分。
张铮连忙伸手将他扶起,掌心按在他肩头,力道沉稳:“子龙何出此言?”他目光灼灼,语气里满是笃定,“胜败本是兵家常事,何来责罚一说?莫要气馁——将来吕布那厮,必栽在你枪下。”
赵云猛地抬头,眼里的羞惭褪去几分,涌上些微亮芒,他重重拱手:“谢大人宽宥!”
“公明呢?”张铮转头望向军阵,目光在马车队列里扫过。
赵云抬手指向队列后方:“在后面第二辆车里。”
张铮和田丰对视一眼,脚步不由加快,几步赶到第二辆马车旁。田丰伸手撩开车帘,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徐晃躺在车里的担架上,上半身被厚厚的绷带缠得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像个刚扎好的粽子。
“公明!”张铮俯身轻唤,声音放柔了些。
徐晃缓缓睁开眼,眼白上还带着血丝,声音沙哑:“大人……末将惭愧……竟被吕布那厮偷袭……”话里满是懊恼,手在担架上攥了攥,却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眉头一皱。
“胡说什么。”张铮打断他,语气带着笑意,却字字有力,“能在吕布方天画戟下捡回一条命,已是天大的本事!好好养伤,别的什么都别想。”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厉色,“等你伤好了,咱们就杀进长安,定要割下董卓和吕布的狗头,给你当球踢!”
徐晃被这话逗得咧嘴一笑,牵动了嘴角的伤,疼得“嘶”了一声,却眼里的郁气散了大半。士兵们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从车里抬了下来。
张铮刚从马车边退开,赵云已引着十几个人快步过来,在他面前站定:“大人,这些都是末将沿途救下的同僚。只是……大部分王公大臣还是被董卓胁迫着往长安去了,末将没能拦下。”
“诸位受惊了。”张铮转向那十几人,抬手示意,“快随亲兵入城歇息,先把身子养过来再说。”
那十几人里有文有武,此刻都是衣衫带尘,闻言纷纷拱手作揖,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谢卫将军救命之恩!”
众人由亲兵引着,陆陆续续往城内走去,晨光里,脚步声与道谢声渐渐融进了城郭的轮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