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在外地取景,连夜上高速也起码开六个小时,秦若初坐在后座有些恍惚。她频频回头,只见私人医院的那扇窗户离她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隐没在大路两旁的林荫里。

天色浸满了墨,秦若初在颠簸中昏昏欲睡,这时手机在她口袋里突兀地震动起来。

是条陌生短信。

—再给你一天时间。

七个字,言简意赅。

秦若初知道是谁发来的,她关了机,重新阖眼靠上车背。

好累。

从来没这么累过。

比在等待的一年多里的任何一秒都累。

秦若初沉入了梦境,梦里她和楚忻言回到了巴黎,楚忻言牵着她的手在塞纳河畔求了婚,抱着她原地转了很多圈。旁边有很多老外围观,求完婚人群散去,楚忻言和她吹了一夜的风。

湖边的风沁着丝丝甜意。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酒店。

秦若初放了行李又匆匆忙忙赶去了片场。

她很快沉浸到工作里去,因为在戏中她就不再是秦若初,没有分别,没有痛苦。

到了晚上,秦若初几乎累瘫,她随便吃了点儿外卖便坐在床上翻看照片。

相册里一大半几乎都是Puss的照片,秦若初翻着前几张黑猫在床边蹦跳的照片笑了起来,楚忻言的照片没有单人的,几乎都是在一起时候的双人自拍。她把这些照片全选放进了私密相册里,挂上了密码。

邹凯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秦若初急忙接通:“凯叔。”

“若初,忻言下午睁眼,之后又睡了会,刚刚才醒。你们先聊着,我下楼买饭。”

之后听见关门的声音,楚忻言折腾着起身拿手机:“老婆,在干嘛呢?”

秦若初说:“啊,刚拍好戏,准备睡了。有点儿累。”

“凯叔告诉我你这两天一直陪我,辛苦你了。”

“没事的。你还疼不疼了?”

楚忻言故作轻松道:“不疼。你要是在我身边,亲亲我好得更快。”

秦若初刚准备打趣楚忻言不正经,忽而想起什么来,又沉默下去。

楚忻言一直很敏锐:“怎么了?”

“我……”秦若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足足把被子攥得皱巴巴才下足决心:“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嗯?”楚忻言下意识理解为另一个意思:“分开,我们现在不就是分开的么?”

“我,我是说分手。我们分手吧。”

楚忻言还未收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若初,你在说什么?今天是愚人节吗?”她居然莫名其妙地打开了日历,确认今天才三月二十六号,不是愚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