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年轻人笑着闭上了眼睛,感觉思绪正随着渐浓的睡意逐渐飘远。

“晚安。醒来一定不会再有那些痛苦的回忆了,我保证。”

美国听着怀中人平稳均匀的呼吸声,低声唤了两声“亚瑟”。在确认没有任何回应后,他小心翼翼地吻了下那人微微翘起的唇角:

“你就是我的家(You are HOME to me),只有这个不许再忘了。”

2018年独立日,当波士顿的第一束烟花升上夜空时,喧嚣的人群内,却唯独少了两位历史的真正见证者。

好在高声欢呼着“天佑美利坚”的民众们不会在意,二百四十二年前在此处宣布自己重获新生的美利坚合众国也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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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弗洛伊德:此处指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如雷贯耳的精神分析学派祖师爷。他写过一本书,叫《梦的解析》,亚瑟也正是故意引用了他的一部分观点来气美国。弗洛伊德相信梦是人潜意识中欲望的衍射,当然,现在也有很多教授认为弗洛伊德的观点是不科学(至少不完全科学)的。

所以不如说,前文中2028年的亚瑟对阿尔的“噩梦”的解释,才更接近于目前大多数教授的态度。

第24章 ·上

亚瑟将喝了一半的罐装咖啡放在了手边的凹槽内。

随着车身一个急转弯,没喝干净的黑咖啡液体与铝制罐身相碰撞,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他皱了下眉,倚在车窗旁,冷眼看着窗外像鸡尾酒一般分成了蓝黄红三层的夕阳。口中黑咖啡残留的苦涩,还有喉头的阵阵干涩,让他怀念起了柠檬水甜腻的酸涩味道。

他又感觉一阵口渴,却没有重新拿起那罐咖啡的欲望——今天他的咖啡因摄入量绝对已经足以让任何一位营养学家大翻白眼,但此刻,他却仍然感觉自己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你可休想那么轻易就甩开我。”)

美国青年爽朗的笑容逐渐扭曲,清澈的眼眸也变得愈发黯淡。

当他的双目最终化为两团空洞时,亚瑟看到他朝自己缓缓伸出手——他的掌心满是鲜血。

斑驳、淋漓的深红色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滴落。

[ “你明明知道的,我永远无法饶恕自己。”]

骤然清醒。

亚瑟感觉自己的整个上呼吸道,都像是被挤进了柠檬汁一般泛着酸楚。

“你该好好睡一觉。”

阿尔弗雷德将车停在了仓库旁的杂草丛间。

亚瑟被他低沉的嗓音吓了一跳,偏过头观察着他的侧脸。可他面无表情。

“阿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