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手底下的人分做了两组,一组跟着忍足去找穴户和凤,另外一组则由自己带着,等找到迹部那边,场面早已经乱成一团,枪林弹雨。
天公也不作美,洋洋洒洒地飘起蒙蒙细雨。
看情形完全不是突袭,白石是早有准备。两帮子人在这里撞见,就交起手来,一时难分高下。手冢带过来的警员,冲过去,立刻就缓解了一部分压力。下面有迹部,手冢并不是十分担心,也不急着加入战团,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在一片水雾模糊中,他走到一个小山坡上,借助警车上探照灯的光芒向下望。
手冢站的地方可以纵览全局,他发现,附近的地形十分巧妙,恰巧是个低谷,下面地段开阔,但却凹陷下去,上面有些村屋,以及树影憧憧的遮蔽物。穿插环绕在低谷和村屋之间蜿蜒流过的是一段水路。总体上来说,警察在明,对方在暗,天色又暗,交起火来十分吃亏。他又凝目细看。
晚风之中织着细密的雨丝,一片纷乱的人影中,一个身形格外的显眼,微笑着负手而立,兵荒马乱中,蔚然不动,倒颇有几分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潇洒劲儿。手冢想,这个人无论在哪里都这么惹眼。
他又仔细看了看白石站的位置,忽然心里一动。白石站在低谷上方一幢民居附近,他身后不远处就是河道,一片密集的枪响中,尚能听见水声隆隆。却原来河道上有附近民众用来灌溉的电力水车,水车刚好在河道的靠上方位置,再往上就是堤坝。手冢看清楚之后,跃下山坡,朝那个方向快步而去。
白石望着对面过来的人,冤家那永远都是路窄的。
已然是第三次见面,废话不必多讲,直接手底下招呼。
白石穿着白色的衬衫,拳来脚往间,犹如行云流水。
手冢扣住他的腕子,白石一挑眉,手冢望过去,对面依旧是一张笑面,但那飞扬的眉宇,以及眼底却情不自禁地带出几许狷狂,藏在骨子中的张扬与生俱来,难以掩饰。手冢则和他恰恰相反,面沉如水声色不动。
这个时候,临得近了,已然瞧清楚,白石身侧水车的后面就是堤坝的水阀,夜色掩映下很不容易辨识,早就知道他站在这里不会是没有原因的,手冢将诸多念头在心里边稍微一转,也就明白了。白石一定早已经将货顺着水路运走了,他站在这里,一则监督,免得有失,二则还有后着,只要将警察的火力全部引到低谷之中,打开身后堤坝的阀门,倒灌下去,就是水淹七军之势。既可以迅捷退敌,又可以全然而退,一举两得。
手冢不欲和他多做纠缠,心里想着,要尽快去处理那个水阀,只要不被阻隔住,动作又快,也许那被运出的货物还没走远,白石人也在,只要追得回来,那照样是人赃俱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