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白石说。
“真的明白就最好了。”仁王在夜风中微微一笑,“一早就说过,我从来不勉强人。到底要什么,自己想好了。”
白石下了船,柳莲二望着那个背影:“做什么同他讲那些话,怕他成不了第二个你?”
仁王慢慢侧过头,见到柳莲二提着个小酒瓶子,坐在船头上,朝他笑了一笑:“叫他不要回头,自己现在却又回头。不然,你做这些事,又是为了什么?”
仁王看着他不说话。在他的印象中,柳莲二从不喝酒。
“良心,真心,自尊心,凡是有心的东西都是最要不得的。那会子既然决心不要,现在却又想重新再捡拾回来?”
“你……”仁王没有再说下去,柳莲二平常并不是一个多言的人,恰恰相反,不该说的话他从来绝对不会去说。
“我怎样呢?”柳莲二又笑了笑,他想起那个时候桑原对他说的话,你以为将来仁王又会怎么对你,但其实桑原不明白,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反正现在就只剩下你和我两个了。”
仁王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柳莲二说的是事实,他无从反驳,当年那些人,死的死,不见的不见,现在他身边就只剩下他一个。
“你会把我怎么样?”柳莲二直言不讳。
“不怎样。”仁王说,“你醉了。”
“我没醉。”柳莲二又仰头灌了一口,“只不过是——想喝而已。”
仁王望着他不言语。
柳莲二背转过身去,朝着水面:“不然的话,你又想我怎样?”
在发生这么多事之后,难道还能像当年做兄弟时一模一样,亲密无间,毫无嫌隙。
“不想。”仁王说,他想他一直是明白他的,这些年他其实并不惧怕他,也不必替他做任何事,但他也不会背叛他,一无所惧,是因为再一无所求。
“以前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从不喝茶。”柳莲二转头,酒水落在胃里,火烧火燎,他被呛得咳了一下,这么些年,他都已经快忘记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