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王墓设于谷中,若是赶上暴雨山洪,只怕迟早要酿出大变。
“那赶紧走啊,不是说墓在水里吗还等什么?”
托马斯听完心说不行啊自己刚从墓里逃出来说什么也不能死在山洪里给泡浮囊了,现下说风就是雨撸起袖管打算下水,给花玛拐一把揪了回来。
“总把头,这潭水中心那个漩涡若是稍有差池就要被吸去地底,您看这人选?”
花玛拐所言正中陈玉楼下怀。
人皮地图上书献王殪,殡于水龙晕中。
按照献王老儿的性子,水龙晕“中”的这个“中”字确实值得玩味。
之前他为救花玛拐落去潭中确实听得那青石条之下似是中空,可听声却不觉得空间大,也不像其他玄宫那般是个以甬道相连的四方石室。
“若按照献王老儿的性子,墓建于水中确实可能,可要下去那处也不必经过漩涡,甚至不必靠近。只要会闭气潜水,但凡再有点儿摸金的本领都可下去,这不足为外人破听起来也像是空口白牙讲大话了。我倒觉得这墓道入口可不可能是在——水眼。”
“——水眼。”鹧鸪哨与他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又径自补充。
“——那漩涡漆黑幽深不知通向何处,看起来与扎格拉玛山的无底鬼洞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自明楼向下望又也与雮尘珠形制相合。”
“依照人皮地图所说,献王葬于水龙晕,可若真是葬于水中,又有漩涡暗流日夜侵蚀,千百年来早都冲没影了。献王老儿为防地宫受潮起侵蚀,倒最可能只将那地宫入口设在龙晕水眼之下以保万年不破,而这地宫还是建在山崖之中隔绝水汽,以保千年永存。”
陈玉楼讲完,仿佛仍有一双眼似的,将围成半圆的众人自左而右挨个打量一番,讲出最后一句话。
那便看看谁愿意打个头阵去这水眼里探路。
卸岭众人从来都是啸聚山林,若是爬树攀岩打家劫舍断路求财个顶个的厉害,相比起来水性就要差上不少,虽说游是能游两下,可遇到大漩涡就不好说了。
张佩金当下压着没吭声。
这摸金倒斗论起来确实是以陈玉楼为主的行当,自己是仰仗他扶持打算打去唐继尧老巢兵谏夺他军权,又对云南地形气候了如指掌才一并前来,眼下也不应当去争这个头筹。
鹧鸪哨四顾无人应声,闷闷道:“我来。”
“你不行。”
陈玉楼一口回绝,脸色立刻黑的仿若天色。
鹧鸪哨这家伙若是双臂健全他自然不拦,可眼下断了一臂去水中已经失了先机,还要抵御漩涡乱流找墓道口,开什么国际玩笑。
“都别说了,我来我来——”一直被张佩金挡在身后的攀崖虎思忖片刻仍是粗声粗气地开了口,话没说完就受了张佩金狠狠一记眼刀。
“——大帅,你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我水性多好吗?”攀崖虎话及至此有些羞赫地挠了挠头。
攀崖虎自己把话撂下了还是个掷地有声打包票的模样,张佩金自知多说无异,只得闭嘴冲他挥挥手算是应允。
说干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