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边有朱笔批注:“子规啼血翡翠肖,身寄北村从南岛。巨阙易主双玦离,百花岭间思君少。”白龙旁侧亦有朱批四句:“红鸾未动雏灵采,不惯瑶池倦琼台。双龙绕尾白虹现,芦花荡内慕少艾。”

沈浪看了诗文不甚明白,只觉得那画中女子的容貌与飞飞极为相似,而且在她的白衣之上还有妃色点缀,好似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正与飞飞胸前的蝴蝶红印位置相同,这画中人莫非就是飞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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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青青并不意外沈浪的惊讶,“这是虹姑娘的画像,这里以前也是虹姑娘的闺房。”

沈浪询问道:“这位虹姑娘是何人?她和飞飞长得一模一样,她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岳青青冷笑道:“这是白姑娘的私事,我不便多言。待她日后清醒了,若是愿意说便自会告知与你。对了,我给你的那块玉玦呢?”

沈浪闻言从怀中掏出了双龙玉玦,“在这里。”

岳青青拿过玉玦轻巧抛出,玉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便落在了白飞飞胸前的红蝶印记上。随后又道:“走吧,先生说过要在未时给阿飞医治,现在应该是去重木苑了。”

“这就走了?”沈浪舍不得飞飞,再次向石床上的人儿望去,希望能多停留片刻。

“白姑娘不日就会醒来,你现在还是先把心思放在阿飞身上吧,要是耽误了救治时机,白姑娘绝对会恨你一辈子的。”岳青青也懒得再与沈浪废话,径自出门去了。

“飞飞,你要等我。”沈浪又深情的望了飞飞一眼,终于还是转身离去。

岳青青在沈浪出来后,于石门的侧面击了一掌,石门便又缓缓的滑移回了原位。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就在石门关闭之时,昏迷中的白飞飞眼角竟落下了一道清晰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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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重木苑的时候,秦南琴已经等在冬兰室中,正用小勺给阿飞喂药。冷二站立一旁,冷三正在厨房里烧水。

这里的房间布局很简单,进门是一张红木圆桌并两个配套的凳子,里面靠墙的位置有一张硬板床,床尾立着一个衣柜。

沈浪接过他的那碗麻沸散一饮而尽,又按照吩咐宽衣躺到了床上。

岳青青从秦南琴带来的药箱中先拿出了一包毫针,又并十数把玲珑的刀具,还有许多精致的玻璃器物。

这些刀具器物冷二多半都没见过,不禁好奇的问道:“这都是什么东西?似乎不像是我中土之物。”

岳青青依次将物件在桌上摆好,“二十年前我随欧阳先生救了白静母女,担心柴玉关知道了会斩草除根,便送她们回去西域的幽灵宫旧坛。与司马先生和南琴会合后,两位先生便顺势动了西行之念,就一起游历了【欧罗巴】,学到不少中土没有的知识,自然也带回了些洋夷的用具。这次的抽髓换血,便是结合了中土与西洋的医术,整个大明境内也只有欧阳先生有此能力。”

说话间欧阳与司马也到了,秦南琴把阿飞放在沈浪身旁,又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待冷三送热水进来后,岳青青便将冷家兄弟赶出去,随即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