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不禁暗赞茉花村布局精妙,真是别有洞天叹为观止,其中玄机更是深不可测。这种风景秀丽与世无争的地方也是飞飞所向往的,若不是对冷大叔有承诺,沈浪真想就此抛开俗事与妻儿寻一处遗世之地隐居,再不管仁义山庄与快活城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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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灰袍道姑从内而出,身形苗条姿容柔美,头上别着蛇形的乌木簪子,笑着开口道:“南琴,你来了。”

秦南琴淡淡莞尔,拱手道:“青姑娘,几时回来的?”

他二人虽都是道姑打扮,却并未正式拜师入道,因此并不以师兄弟相称。因岳青青年长且比秦南琴早入茉花村,秦南琴便以青姑娘敬称,岳青青则是直呼南琴之名。

岳青青还礼道:“刚到,两位先生让我在这里替你,他们在盏金亭的西方兑位。”

“有劳青姑娘了。”秦南琴心中明白,惊门居西方兑宫,隐有肃杀之象,看来茉花村又将沾染血光了。之前她领沈浪等人走的杜门,是东南巽宫,虽为小凶却也无碍——白飞飞是长女,为巽风,受乾父冲克又克坤母,是以与父母皆不和,故处事杜塞不利。

“辛苦了!”岳青青从秦南琴手中接过卷轴,两人拱手别过。

沈浪急忙对秦南琴行礼道:“沈浪谢过秦姑娘,姑娘慢走。”

秦南琴回了礼并不言语,往西飘入竹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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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姑娘,久违了。”沈浪对着岳青青行了抱拳礼,同时打量着对方的容貌,隐约觉得她似乎与那副“人生若只如初见”画中的青衣丫鬟有几分相像。

岳青青轻蔑一笑,“你能找到这里,定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真是难得。”

沈浪不置可否,面上依旧是一贯的微笑,“两位姑娘先后拜访仁义山庄,飞飞又在茉花村中,沈某岂能不来!”

岳青青冷笑道:“少在我面前逞口舌之能,像你这样的男人,我杀的多了。刚开始的时候柔情蜜语千依百顺,费劲心思只想把女孩子弄到手,可得到了以后变心的也快,只要身边稍有诱惑,再加上周围人不时煽风点火,便拿出侠义之道、正邪对立的借口,冠冕堂皇的始乱终弃。”

沈浪知道她在指桑骂槐,解释道:“青姑娘,我和飞飞之间有些误会……”

岳青青却打断了他,“连误会都经不住,你还敢说爱她,你所谓的爱就如此不堪一击?你真的爱她吗?她的美貌、柔情、清纯、狠戾、决绝、痴念,你爱的是她的哪一面?还是说你爱的只是你心中幻想的那个白飞飞,而不是她真实的本人?”

沈浪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对飞飞既怜惜又敬重,却实在无法认同她狠戾残忍的行事作风。

岳青青看沈浪表情凝重,心想苏元前辈所料不差,这男人果然不可靠。沈浪,这是你犹豫不定,日后可莫怪我落井下石。遂转换了话题,“先生今晚就会为阿飞医治,需要你沈浪配合。这抽髓换血绝非儿戏,事后要完全恢复也非止一日,所以今天先让你见白姑娘一面,免得你心绪不宁坏了阿飞的性命。”

沈浪道了声“多谢”,便随岳青青入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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