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都说你这是奇迹,说没见过昏迷十几年还能苏醒的。我说那当然,唯唯可是我女儿,和别的人可不一样。”

“你还记得隔壁老林家的儿子不?就是你小时候一直追在屁股后面叫哥哥的那个。他儿子都和你当初差不多大了,前几天班主任打电话到他家说他儿子早恋,气得他请儿子吃了好几天的‘竹笋烤肉’……”

我听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轮椅压过花园的石板路,来到灌木丛的拐角。有个女孩站在那里,衣裙飘飘,手里抱着古老而精致的盒子。

轮椅打个弯儿,我猝不及防撞进一对天蓝色的眼睛。

就好像一盆沁凉的冰水从头浇下,把我从梦境中唤醒。

怎么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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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头冷汗地睁开眼的时候,我知道这次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现实”。

尽管体内仍有几处在隐隐作痛,但透过袖子上的破损,却能看到朝利雫留下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了。先前有过一次经验,于是我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密鲁菲奥雷的晴火焰治疗机器的效果。

我从机器中坐起身来,打量着这个房间。以白色与金色为主色调的欧式装潢,明亮的水晶吊灯让我几乎误以为自己身处哪里的宴会厅。沙发和我在瓦利亚见过的是相似的设计,茶几上还放着盛满时令水果的果盘,一旁的花盆里种着小小的绿色植物,看起来像是薄荷。

最后吸引了我目光的是墙上的一处装饰品。那是由十余个正方形玻璃格子组成的不规则图案,格子中陈列着各式不同的口琴。而处在最中央的是金色,那是我非常熟悉的设计。

“你可算愿意醒过来了,睡美人小姐?”

夜见山澄的嗓音响起的时候,一直回荡在房间内的琴声也停止了。挽着茶色发髻的女人从钢琴凳上站起身来。

“把人打晕在先还真亏你好意思说这种话呢,密鲁菲奥雷黑魔咒的BOSS。”

我不客气地回敬她,同时自己也起了身,但腰上一贯的重量的消失却让我忍不住慌了神,连忙低下头寻找。

不见了……我的单簧管以及戒指和匣子全都不知所踪。

“你的武器由我保管起来了。毕竟如果某位‘女武神’一醒来就胡闹,那就不妙了。”

“你……!”

“不要用那种眼神瞪着我,M.M。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想杀死你早就可以下手了。”

她脱下身上的黑色披风搭在椅背上,向沙发走来。而随着她走进灯光之下,我发现尽管她化了淡妆,但神色间还是有明显的疲倦。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我没好气地在沙发另一端坐下,抱起手臂。她从果盘里拣了一个饱满的苹果递过来,但我没有接。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费尽全力把你找过来吗?”她也不生气,把苹果放回盘里,视线却向我投过来。

“现在我都在你眼前了,就别绕弯子了,有话快说。”

“你从以前就是这样,说话一点也不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