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涅茧利抹的药膏似乎真的起了效果,后半夜的时候肚子表面又麻又痒,很像是伤口加速愈合时的感觉。

痒的感觉甚至比疼更加难以忍受,银抑制不住的想要抓挠,却因为被锁链绑住,怎么都够不着。他忍受不住发起狠来拼命挣扎,却让肚子里的鱼线割到了更深的地方。新的血再次涌出来,流淌到伤口边缘的地方,好歹缓解了一点麻痒的感觉。这误打误撞找到的缓解之法让他几乎心生感激。

银知道这种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但他控制不了,下一次再痒的难以忍受的时候,他便又会忍着剧痛扭动身体,让新的血液流出来缓解伤口表面的痒感。

整整一夜的折磨几乎把人逼疯,身上的冷汗将衣服打湿了一次又一次。

这时候,死亡显得那么美好,但又那么遥不可及。

生不如死,无非就是这种感觉吧……感官渐渐麻痹,疼痛和麻痒都开始远离意识的时候,银昏昏沉沉的想道。

第二天早上,涅茧利来到囚室的时候,看到银发的死神已经彻底昏死了过去。

他咧开嘴笑起来,牢房里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汗味,而正被绑在墙上的囚犯的腰腹以及裤子都被大片的血污染透。黑褐的颜色与白色的囚服对比明显,触目惊心。

银是被一桶凉水泼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涅茧利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感觉怎么样?市丸银?”

“唔……我睡得不错呢。”他强迫自己的嘴角翘一下,却因为气若游丝的声音而失了气势。

“呵呵,是么,那么现在该醒过来喽,有件事要你亲眼看一下哦。”涅茧利热切的说道,并指了指银的肚子,“伤口已经愈合了哦,我的药不错吧。”

银感觉到自己下腹的麻痒已经消失了,但疼痛还是丝丝缕缕的纠缠不去,却已经没有前一日那种排山倒海的感觉。

他没有低头去看,现在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好像真的已经愈合了,至少表面应该已经长死,但是那根鱼线还在身体里,跟血肉长在了一起,而露在身体外面的部分现在正被面前的男人牵在手里。

他忽然意识到男人要做什么,一瞬间发自本能的恐惧让他几乎想要开口阻止,然而不要的“不”字却被生生卡在喉头。

他知道如果自己喊出了口,就算是输了。

紧接着,涅茧利正如预料的那样,忽然开始用力扯那根鱼线的一头。

刚刚长死在皮肉里的细线被猛力的拉动,一点点抽动,再次开始切割身体里的血肉。

涅茧利就这样慢慢的、一圈圈的,将那根坚韧锋利的线从银的身体里又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