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开回去吧,我凌晨还要跟个行动。”

“怎么这么赶。”庄恕第一反应和凌远一样,“早知道换一天吃饭。”

季白只是摇摇头,额头靠到安全带边儿上发呆。

庄恕试探问:“车你没开回去,凌晨怎么走?回家吧,到时候我送你。”

“不用,叫李熏然接我。”

“他也喝了几杯,让他多睡会儿。”

没废话,又强调一遍:“不用。”

连个冠冕堂皇的解释也懒得给。

庄恕拿余光瞥了一眼季白凌锐的侧脸和下颚骨,叹了口气:“三儿。”

“嗯。”

“我们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怎么下去了?”

“我的人天天睡单位宿舍不回家,见面除了不说话就是扑克脸,不合适。”

“你的人?”季白笑了一声,扑出一股哈气打在玻璃上,晚上温度降下来,车内外温差挺大,瞬时蒙上一层水雾,“我以为我们关系挺简单的。”

本来也没开出去几千米,庄恕索性面色平静地踩下刹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刺啦声,SUV亮着双闪横在辅道中间散着令人不安的光,两个人在惯性作用下都往前倾了倾,肩膀让安全带嘞得生疼。

他缓慢地转过头,尽可能温和地说:“简单?你别忘了,当初是谁二话不说跑去缅甸玩失踪,我电话不能打人不能找,活活被人放了三年鸽子。分手好歹还有个交代,我倒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分过手。”

“没分过。”

季白的长睫毛覆盖在垂下的眼皮底下,他在这个时候才显得是有温度的,安静地呆在安全带划出的那一小片范围中,不盛气凌人,不发火,只是没精气神。人类实在犯贱,庄恕这一刻反倒宁愿季白跟他情绪激动地吵,而不是这样漠然。

“是没分过。”他重复一遍,“你不是要个交代吗,来吧,我们谈谈。”

季白坐直了把视线递给庄恕,下最后通牒一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