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脑中念头电闪,一面啧啧称赞不休,装出全部身心都扑在了宝贝身上的模样,暗地里却再打量究竟这里最平常或者说最“异常”的东西是什么。

果然,屈光士见了林如海痴狂模样,不似之前心痛难忍、百般纠结情态,反暗暗松了口气。

林如海眼角余光瞥见,越发坚定心中所想。又见屈光士只是骑在那门槛上,不进不退,一面还用手按在门框上,似乎在遮挡他的视线。

林如海灵机一动,莫非东西并不是在屋里,而是藏在门槛底下。机关却是在屈光士手按住的地方

林如海有了计较,刻意捧起一个笨重的酒樽,欣喜如狂般快步奔向屈光士,一面在口中叫道:“屈知府,敢问这酒樽是何年代莫不是春秋时候的”

林如海嘴上吆喝着,脚底不停,径直冲屈光士撞来。

“别,别!”屈光士只来得及喊出两声,就眼睁睁看着林如海一个不慎,一脚踢到了门槛上,整个人向他扑来。

“咚!”便是冬日,也浮起了地上好大一片尘土。

屈光士湿透的裤子再掺了地上的灰土,愈发不堪入目了!可他却顾不上这些,大睁着眼睛去看林如海脚下。

“幸好!幸好!”屈光士劫后余生般想着。

林如海虽踢到了门槛,到底力气不大,没有将门槛完全踢开,藏在门槛底下的暗河也没有露出来。

可是,林如海眼前景象却与屈光士所见不同。适才电光火石之间,林如海已把手摁在了屈光士之前刻意遮住的门闩那里。立时觉得手底下一软,有什么东西凹陷了进去。

紧跟着,脚底下踢到的门槛也向外微微挪动了一指间隙,露出底下一块暗格。

林如海眼角余光瞥见,立时抬起了按在门闩上的左手。果然,那门槛又缓缓移回了原地。

旁人因为离得较远,都不曾看出这细微的变化。

就连屈光士因为摔倒耽误时间,又是从底下看过来,也没发觉林如海已看破他的机密。

赃证已得,为了不打草惊蛇,林如海再次摆出他贪官本色,狠狠刮了屈光士一笔,才带着大包小包,转入屈光士内院正堂“暂住”去了。

可怜屈光士,为了以防万一,有心转移罪证,又怕反中了敌人奸计,自揭其短。更怕让屠光文知道他暗地里留了一手,私藏赃证,左右为难,苦哈哈看着林如海鸠占鹊巢,半点儿也不敢动。

而另一边厢,黛玉和柯燕芸也是大有收获。

且说黛玉等人转进暖房大门,就看见一个精瘦干瘪的老头子却挥舞着一根长长的马鞭在呵斥许多奴仆打扮的男男女女搬弄花草,看去像是花房管事。

黛玉目光询问柯燕芸,可认识这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