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心事讳莫如深,寥寥几句不愿多谈,柳权贞也不喜多加开导,心病向来只能自己医,旁人说再多都是枉然。

马车笃笃前行,柳权贞在车中晃晃悠悠,转眼便沉沉睡去。他不惊也不惧,心中笃定,宵随意肯定会找上来,自己也肯定会平安无事,与其挣扎不如保全实力。

马车里的坐客不知何时换了人。费净正笑眯眯地欣赏着他的睡颜。

“我说怎么忽觉胸闷气短,原来换了你这厮进来,将这马车中的气流都搅混了。”

费净不动气,只道:“眼下你尽管逞口舌之能,到了玉琼山,就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柳权贞故作诧异,“玉琼山是我的地盘,怎么就没有我的好果子吃了?”

费净嗤道:“你还不知道吧,如今的玉琼山早已异主,你在宫中五年,不闻江湖事,实际上可发生了不少大事。”

柳权贞猜测会有异变,以武道古那性子,是安生不了的,却是真的不知门派到底成了什么模样。

费净瞧他一脸愁相,索性告诉他道:“武道古做了掌门,洪子虚被软禁了。如今这玉琼山啊,和你印象中可大不相同了。哦,还有那陈落庭,他现在是武道古座下最忠实的一条狗,虽说资质一般,但人家剑走偏锋,将自己弄成了个百毒寄体的身子。你若想在玉琼山好过一点,可别招惹他,那小子能让你生不如死。”

费净将“生不如死”四字说得极为阴沉,再配上他那只黑黢黢的眼罩,更显诡谲。

柳权贞细细思量,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他需好生判断。武道古再怎么厉害,也不是洪子虚的对手,再者掌门门徒众多,真要对打起来,洪子虚一方也可压制武道古来神峰上的众人。就怕后者阴招太多,就像当年自己受了暗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