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往酒盏上一靠,悠悠道:“那厮去了费府……”
思玄练字的笔停下来,“他去那人府上做什么?”
纸人两手一摊,“我哪知道啊?不过呢,费净不在府上,他又去了春雨楼。”
思玄的笔掉在宣纸上,大约是墨水沾多了,晕出一大片污迹,他手忙脚乱地将笔拿起,搁在砚台上,又将那纸团成一团,扔在地上。
“他为何要去春雨楼,那种有伤风化的地方?”
“自然去寻费净了。说什么有伤风化,你以前不三天两头往那处跑么,这会儿骄矜起来了?”
思玄怼它,“你懂甚,此一时彼一时。”
纸人看了看那字帖翻页处,乃是一个“肖”字,“我啊,真是搞不懂你,好话坏话都是由你说的,彼时怎么了,此时又怎么了,没觉得哪里不一样啊。”
思玄不知哪来的气,拎起纸人将其摁在了砚台里,浸了个全身黑。纸人哎呀哎呀地挣扎,“思玄,你好狠心呐,怎能这样对你唯一的式神,我给你当牛做马鞠躬尽瘁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待我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短短半日,先后有两人对思玄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以他往常心性,本不该在意和难受,这会儿却憋闷得很,甩手便将纸人丢了出去,纸人贴到了门上,顺着木框慢慢滑下,留下了一条黑乎乎的印子。
“继续说,他去春雨楼做什么了?”
“嘤嘤嘤……”纸人哭哭啼啼,“当然是去见费净啊,他入了你们平常最常待的包间,里头唱歌跳舞,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