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君莫愁。”费净拎着酒壶,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我费了好大的劲,研究它的配方,将它从玉琼搬到皇城,一模一样的味道,不敢有丝毫怠慢,就为了讨得柳仙君的欢心。结果他早就忘了这味道,还说……”

言到此处,费净竟嘤嘤抹泪,像极了被丈夫嫌弃,独守空闺的怨妇。

“还说什么?”

“还说难喝……他竟说难喝,不及贡酒伊人泪……那伊人泪不过是白酒兑了些橘子水,又酸又涩,哪里有这君莫愁正宗,柳仙君失了忆也倒罢了,竟连品味也下降了……呜呜呜……”

宵随意:“……”心道下回若要讨好师尊,得先向小皇帝申请几坛子贡酒。

也不知是喝酒喝多了开始撒酒疯,还是那百转千回的肠子里塞满了无人倾诉的话,费净晃晃悠悠起身,开始喋喋个没完,将三年来他如何费劲心思同柳权贞相处,但二人的交情始终只流于浮萍的郁结与苦痛反反复复地赘述。

说到情急之处,竟指着宵随意喝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歪歪心思,说不定你比我还龌龊。早知如此,当年发现他时,我便应十分果决地将他带走,带回我的浣纱宫,叫你这厮一辈子见不到,只有我能见,叫他心里只想着我。”

宵随意心道,如今你再也没有机会了。即便你带走了,我亦能找到他。

这君莫愁莫名变得好喝起来,他斟斟抿抿,口中滋味十足。耳边器乐恰似春日枝头鸟雀的啼鸣,令他分外愉悦舒适。尤其是浣纱宫宫主的单相思情感自述,极像茶馆里头滑稽的清口表演。

然那疯言疯语的男人忽然道:“柳仙君啊,他心里头早就有那个人了?”

宵随意不解其意,“那个人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