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宫远比慈仪宫大,二人转了几条路去了承恩殿,这承恩二字不知是谁题的字,扭得像山间的野蛇。
有势公公提醒他,“都是高官家的客卿,进去了可要注意点言辞。”又道,“依你的悟性,应是能应付。”
宵随意推门而入,除了坐在尊位的小皇帝,还有十来个人。个个面色冷峻,瞪着副鹰眼审视着他。
宵随意惯常朝小皇帝施了一礼,余光扫了眼周遭客卿。彼时,在太后寿宴上时,这些人还是对头,这会儿倒要坐在一处谋划长短了。
没有人应承他的礼,唯独小皇帝起身,道了声:“你坐在此处。”
便这么简简单单的一言一行,顿时叫所有人起身了,方才眼神中不怀好意的审度,皆被恭敬二字取代。
小皇帝另给自己端了张椅子,道:“礼还是要有的,各自介绍一下。”
那些人一丝不敢怠慢,以座次为序,挨个报上名姓,所属门派,被雇佣官员品阶,甚至有人立刻马屁拍上,说肖都尉这反间计用的着实巧妙,若非今朝一聚,还不知是圣上身边的人,智慧与坚忍非常人能及。
宵随意心道,这马屁工夫亦是非常人能及。
圣上给的位置,他也不客气,爽脆地撩袍便坐。小皇帝摆明了要捧他,他略微嚣张些似乎也不为过。
他坐得稳当了,客卿们才稀稀拉拉地依次坐下。
小皇帝忽地长长叹了口气,“天下帮离心离德,不懂朕的苦心,再也不是朕的同盟军了,众位以后若碰见,毋须寒暄客气。”
有人应道:“若不是肖都尉揭露他五人品性,还不知是这等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