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好的木椅,木纹深邃,雕工精湛,涂着岑亮的油漆,只是椅面下只有一条腿,末端还极细,根本不能坐人。
宵随意算是明白了喝茶的意图,虽然这怪椅常人坐不得,他却毫无难度。
然他想得终究是简单了,那侍女又托出一碟褐色粉末,洒在了椅面上,这才让宵随意坐上去。
“这是什么?”
“莫问,让你喝你便喝,让你坐你便坐。”这话是思玄说的,末了又补充,“这是规矩。”
别人口里的规矩,宵随意待之,便如他的名字一样;师尊口里的规矩,他即便有疑,也不会不做。
“我坐。”他撩开衣袍下摆,小心翼翼屈身,侍女松了扶手,那椅子在宵随意身下稳稳当当,与那四脚椅别无二致。
这前奏算是完事了。
太后上上下下打量他,“今日换了身衣裳,俊了不少。”
宵随意一面谢着太后的夸赞,一面默默正襟危坐,心想不知师尊瞧他,是不是也是“俊了不少”?却不知思玄其实是另一番心思。
太后闲聊般地同他说道,问他从哪儿来,是如何入了书家的,今年年岁,可有娶妻,平常有何喜好,爱吃何菜,爱读何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爹娘在同自家孩子唠嗑。
宵随意答得真真假假,尤其是出身那段,凭着记忆将书中对翡翠岛的描述添油加醋赘述一番,既然义父说他是从翡翠岛来的,自然不能拆了各自的台,编也得编下去。
太后对那翡翠岛似乎分外神往,估摸着也是追逐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术。
好在她问得不深,宵随意亦不用绞尽脑汁地杜撰。
只是随着时辰的推移,宵随意渐渐觉得腹中绞痛,这倒罢了,他还能凭着灵力压一压,屁股下却是瘙痒难耐,仿若千万只蚂蚁在皮肤上攀爬,又似蚊虫叮咬,难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