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重璟心中一紧,他只知道往年宋观玄时好时坏,冬季总要病得狠些。
去年有平一趟,这人似乎是出门就要病着回来,也难怪烦躁。
宋观玄握笔的手用了些狠劲,青筋盘虬的手将笔一扔,叹息般的念了声高重璟的名字:“高重璟,我病得烦了,你替我研会墨吧。”
笔杆在桌上蹦跶了两下,咕噜咕噜滚到桌下去了。
桌下噼啪一声,不知是不是摔碎。
宋观玄眼中粼粼烛火,瞳中却似将明光湮没。
高重璟忽然想起一些事情,从前这年岁他在做什么,似乎在往玉虚观没完没了的去信。他不知那信件等同于皇子的亲信,将宋观玄在玉虚观推得如履薄冰。
如今看来,他也不知宋观玄从前是不是也一人病得绝望而无处发泄。
高重璟将笔捡起来搁在砚台上,把那几页信纸抽走,扳着宋观玄的肩膀,叫宋观玄看着自己。
手中人人偶似的由着他动作,眼里写着无望,却缓缓牵起嘴角。
缓缓道:“做什么?”
高重璟张口想要说些宽慰的话,可此时他仿佛握着宋观玄的未来。何止要病上七个月,从前宋观玄十七岁回还乾都,那时便是药不离身,空耗气运。
他不知道久病缠绵是怎样的痛苦,却知道无望是怎样的心绪。他在反反复复的念想里求不来宋观玄一顾,也曾来来回回的希望和痛苦中沉浮。
隔着这层旧事,高重璟手上的力道轻轻重重,终究说不出来一句话。
可是,高歧奉也好从前旧怨也好,和现在的宋观玄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左右想在宋观玄身上找出点希望来。
“严回春瞧不好,还有卫南。再过几年他考进太医院,我将他要来又如何。听孟知言说,他得了院判青眼,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