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重璟当他这半月病痛缠身几分郁结,挑拣几句好话:“说不好三朝前的圣上也能权衡采纳呢?”
“是吧……”宋观玄脸上浮出些微妙的笑意:“说不定我靠着玉璧之姿,惑得他将我这旧时今策当做良计。最好再为我恐吓几个权臣,叫我招摇过市。”
高重璟瞧着宋观玄神色不大对劲,神思恍恍。他摸不准宋观玄想说什么,只好等着他把话说尽,顺着道:“东凌何时出过这般昏君。你这是看什么市坊话本了?”
宋观玄本来不过拿自己轻贱,高重璟顺着他,他开始胡编:“瞧了本太学未成便一梦做了宰相的旧书,觉得可笑,想要骂一骂,写书的人却已经死了。”
高重璟看着宋观玄失焦的目光,知道他病得烦了。便了断这话题,捡起春汛的事情:“时有新旧,方先才那治水蹊跷先对事而论?”
“正是。”宋观玄也断了心绪:“时机不到,方大人如今‘良臣’之名不可负。”
他本来只想说这句话,叫高重璟不要乱写误入风波。没得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现在意思已经带到,他想想是今晚趁着月色就走,还是去孟知言那里凑合凑合。
蓦地听见高重璟的声音:“偏殿收拾出来了,你歇一晚再走吧。我瞧你像是没好全,别勉强了。”
宋观玄愣了愣,话说得太多他确实脑中嗡嗡作响。没再推脱,随着元福去偏殿休息了。
高重璟瞧着宋观玄的背影,转身洗了把脸清醒清醒。
难道是……刚才躲开他躲得不对?
翌日清晨,东方未明。
宋观玄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有人推着自己套上衣衫,一路拉扯着在微凉的晨风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