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福提着宫灯缓了几步:“可不是热闹吗?上午那两个宫人供出受燕行昌所托,将临溪驿站上下买通,下午便在燕府抓了许多人。
这会子太和殿还没放人,证据确凿正在对峙。门口那马车多半是他的同僚,等着今夜发落的结果……”
燕行昌这名字一段时间不提,宋观玄还花了点功夫想起这人是燕时保他爹。
看着风向,今晚的祸事应当是由燕行昌包揽。上次那事燕行昌几经降职已经迁到工部下的闲位,这倒也对得上。崇贤馆和孟晨山,燕家的一生之敌。
宋观玄数着脚下的砖石,高歧奉的算盘打得倒是不赖。
一点好心没有,全是胆子干坏事。
此时前朝的牵扯越少越好,宋观玄打定主意顺绳而下,叫他们自己狗咬狗。
顾衍与元福借一步说话的空当,宋观玄和高重璟落在后头。
高重璟伸手将他拽了拽:“什么打算?”
宋观玄朝高重璟身侧绊了两步,显得很不沉稳:“殿上?臣自然是如实禀告。”
高重璟漠然,开始了,臣来臣去又开始了。
宋观玄掩面:“殿下心中有疑,臣心中也有疑。疑罪难定,臣只是担忧这样的飞来横祸,若是真的发生在殿下身上如何是好。”
高重璟瞧着他眼角毫无泪花的抽噎,眼中波澜暗涌。宋观玄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他不知道,看着不像是什么好葫芦。
转眼四人进了太和殿。
殿内灯火通明,四角龙柱显得格外威严。
宋观玄噗通一跪:“臣罪该万死。”
高重璟被这噗通声惊了一跳,悄悄朝宋观玄看去。
罪该万死在太和殿上空回荡,高台之下剩下两人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
屏风后头扣押的燕行昌噤若寒蝉,微妙的空气中,有种大难临头的刺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