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玄对高歧奉太过信任,以至于对再也不能出皇宫一步的谕令也觉得理所因当。
东凌从此朝纲不振支出无度,宋观玄气运耗尽,也只维持了一年的盛景。
先有百余贤臣打做异党斩于宫门,后有退城让地,边疆苦战而援兵不至。将士尸身累如山头而敌军倾泻入关,一夜连失三城。
此战过后,四年苦战民不聊生,敌国兵队终到乾都外城门下。此时皇庭之内,自甘露殿到太和殿前明光通亮,莺歌舞乐昼夜不歇。
宋观玄呢,宋观玄被埋在暗无天日的深宫之中……
疼痛伴随着寒意在脉络间纠缠,嘈杂的声音又回来了。
“王道长去了太和殿面圣,我做不了主。”
宋观玄迷蒙地睁开眼睛,阴曹地府挂着朦胧的纱帐,淡黄的底子上银线绣着云穿远山。
光线时明时暗,他隐约间看见一盏粉白莲座。
莲座,太好了,这是死透了。
粉白莲座朝他缓缓靠近。
这次他看得清楚,莲座系在一条浅黄裙褶上,是条旧式宫绦。
身下是柔软的床榻,盖的是暖绒缎被。宋观玄打了个寒颤,这不是阴曹地府,这还是乾都皇宫。
宫绦随着更迭换了两轮,翻遍整个皇宫也绝然找不出一条粉白莲座的式样。
“你去正殿口看着,别再让五殿下跑来了。”
宋观玄挣扎着想要转头看清来人,身上却像压着块巨石,疼得视线再次涣散。
他有些想笑,哪个五殿下,高重璟都死了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