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玄拢起披风缩在里面,细致地看着这张脸,心中莫名生出些想被抱起来的冲动。他口是心非,声音有些哑:“等我自己走,再缓一会就能走回去。”
胃里疼得发冷, 他又有些想吐。干脆整个脸都埋进毛领里,蜷起身子狠狠按下去却无法终止漫长的折磨。
“雪都要化了, 宋观玄。”高重璟替他拉起有些滑落的毛领, 手指碰到宋观玄有些湿冷的后颈。
宋观玄还想将头埋得更深,高重璟的指尖也被冻得有些凉了。他抬起头来, 撞进一双无比真挚的眼眸中。
声音夹杂着疼痛带来的细碎:“很快, 再缓一息, 你等一等。”
高重璟依旧定定地看着他, 将他从这些委屈和破碎中打捞起来:“这么厚的披风, 雪都要化了,宋观玄你还没暖起来吗?”
乍然风起,飞鸟自枯枝间穿过。
宋观玄眸中闪过一丝惊异,高重璟很少将深意掩盖于言辞之下。不,是根本没有过。
他薄唇动了动,尝到些寒风的味道。
高重璟浓黑的睫毛掩过眸光里的笑意:“辞海我可看了不少,难道借景抒情还不会?”
宋观玄咳了两声,又咳了两声。整个人靠着树干塌下去,忽然笑起来:“暖起来了,高重璟,多谢。”
“你笑什么,不是借景抒情?”高重璟也跟着笑。
“知言和你说玉虚观的事情了?”宋观玄叹了口气,想站起来却也没什么力气。他笑过一阵眼里水汽迷蒙,无奈道:“储君立后事情催赶不得停歇,我还没养好,千头万绪不知从何下手。”
他有些懊恼,若是身子好些,没完没了熬上几夜许是能做完许多事情。
“再等等我吧。”宋观玄呼出一团白气:“路上朝臣宫人都看着呢,一回我们得走回东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