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完,高重璟蓦地起身。成卷竹帘哗的一声落下两寸, 穗子在眼前直晃荡。
高重璟的声音透进来:“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见了尚均如何, 还有闲心在这看花?”
宋观玄勾起嘴角,低低应了声:“你连茶水都没喝一口,舍不得问你了。”
窗外脚步急促,高重璟的身影簌簌穿过窗页,转眼坐在宋观玄对面,仰头把茶盏喝干。
他盯着茶碗望了许久, 又掀开茶壶盖子检查一番:“怎么换了药茶?”
宋观玄眸光漾漾,指尖在茶壶边沿划圈, 别有深意道:“天干物燥, 降火的。”
纪安斌刚走,尚均就找人来请见, 忙不迭要和宋观玄搭上一面。横卢短短几年和陆安划清界限, 商农工仕皆开两道。尚均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他和纪安斌互不对付, 对住在纪安斌府上的乾都人自然也是不会有好态度。
高重璟又喝了一杯, 卷起袖子来。
“你看纪安斌这宅子够开阖了吧,那横卢府的正厅,我坐着真是像……”
真是像上朝似的。
高重璟及时止住话头:“我坐着十分空旷。
今日尚均虽是坐在旁侧,底下虚实官员都快排坐到台阶上去。司户司法这些也罢,甚至连典管厨房的小掌事也候在门外。”
尚均全然一副将大权交出的样子,却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他打定主意高重璟无可奈何,这过场走过就要将人抬回乾都去。
底下一众官员穿着官服,行礼战战兢兢,个个正襟危坐。
高重璟回想起来还觉得颇为可笑,再要倒茶宋观玄的手摁上来:“泡久了该喝着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