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玄肩头动了动,闷闷的声音从薄被和软枕间传来:“睡不着,那伤药太好,腿上的伤口没几日开始愈合,痒得十分磨人。”
“好全没有?”
宋观玄懒散地伸手够了下床头,随之轻易放弃:“算了。”
高重璟顺着他的手将床头的瓷瓶拿了过来,伤药是横卢的特产。启开瓶子清香四溢,比营帐间苦苦缴获的要好太多。
他劝道:“这是横卢的药,很好的。”
宋观玄浑然不在意,将手缩进被子里:“当然好了,不知他们怎么想的,找的竟然是闺房里用的那种,还再三叮嘱我说是不留疤痕的。”
怪不得有些有些幽香,高重璟看着描着粉花的瓶子,描摹出宋观玄不好意思那模样。
“这药难得,乾都也卖得少,没好就涂点吧。”
“嗯。”轻飘飘的转音自宋观玄那里飘来。
高重璟看他是没有半点要动手的样子,只好自己匀了点药膏出来。
马背磨得大腿小腿都是擦伤,大部分伤痕靠着内侧确实磨人。薄薄的药膏涂过去,指腹下传来略微粗糙的触感,果然都已经全部结痂。
高重璟擦了擦手,替他盖好被子:“涂过还痒?”
“好些。”宋观玄看上去丝毫没觉得哪里轻松的样子。
高重璟瞧着宋观玄,连带着心里泛起细密的难受。这千余里难走,他觉得理所当然而来。这乾都难呆,他也觉得理所当然留下。
宋观玄可没为见别人这么远来过,宋观玄也没为别人留在乾都。
三天不见,三天不见,高重璟在心底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