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与安长叹口气,拖着伤腿将宋观玄的随行之物再检查一遍。快马轻骑里头除了药包什么都没有,他在夹层里找出被雨水打湿的厚纸,按着上面的指示挑出来方子。
药罐坐上小炉,杭与安终于扯了把板凳坐下歇息伤腿。刚要骂那匪徒无眼,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回头一看,宋观玄搭在被子上的手缓缓滑落,搭在床边微微晃荡。
他陡然心惊,扯着伤腿跳到床前。
“小宋大人,小宋大人醒醒。”他拍了拍宋观玄的脸颊,宋观玄没有半点反应:“高重璟怕不是疯了吧,这哪是累了?!”
他抓着那手放回被子里,只觉得这人瘫软得厉害。杭与安汗毛竖立地探过鼻息,感到微弱的气息后长出一口气:“哎,没死没死。高重璟未免太过心大,管这叫做累了?!”
杭与安心中几分猜测不敢在宋观玄身上胡乱尝试,等药熬好外头已经可见云霞,傍晚定能收官。杭与安端着药碗擦去宋观玄下颌的药渍,不知这人能不能等到高重璟回来。
高重璟冲进营帐时外头天已经全黑,他话语里带着喜悦:“纪安斌在对面开路,最迟明天下午我们就能离开。他们朝陆安逃去,我们再往横路南城走……”
“他怎么办?”杭与安指了指宋观玄。
“他怎么了?醒了没?”高重璟看着杭与安惊恐地表情,他骤然心道不好。几步跨到床前,赶忙宋观玄手腕圈入掌中。
微凉的触感下传来微弱的鼓动,不狠狠按下去甚至无法察觉。高重璟顿时眼眶泛红,怔怔看着宋观玄手上细碎的擦伤。
“小宋大人只带了药包随行,药熬了一副喂不下去,再多盈余也没有我没乱动。”杭与安小心翼翼,军营里用灌的,可是这药也不多他不敢浪费。再说谁不知道宋观玄这身子难打理,生怕自己哪步错了害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