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重璟即刻从箱子里翻了衣裳出来,回身一看宋观玄正反反复复解开他层层衣襟。玉虚观的衣袍颜色一件比一件淡,衣带抽解,随即滑落在脚边。
帐内无人,他将衣服裹在宋观玄身上,熟练地想将人抱去矮床。
“腿上有伤,我自己走。”宋观玄拦了下来。
中衣上还有高重璟的熏香味,这衣袍是乾都带来还未穿过的。他系紧腰间带子,才将
湿透的裤子褪下,腿上火烧般的疼痛骤然升起。
高重璟断定自己的猜测不错,定然是日夜兼程骑马而来将大腿小腿都磨破了。他找了药膏,又拧了帕子帮他擦去脸上的雨水。
屋内明暗不清,高重璟总觉得这张脸毫无血色,却又听不出宋观玄话有哪里不对。
宋观玄见高重璟要帮他上药,赧然:“我一会自己涂,外头吃紧,你别多呆。”
“你……”
“我有一日没睡了,你让我睡会吧。”
宋观玄缓缓躺下,浸在高重璟的气息里。帐子里过了一道风,是高重璟出去了。他心里莫名想到,要这是回光返照的话还怪好的。遗容遗表都整理好,一副寿终正寝模样。
眼前再次被黑暗吞没,宋观玄缓缓阖上眼睛。外头的呼啸都在离他远去,唯有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舍。
大雨打在营帐上,五十里外传来纪安斌的信号,箭矢急发声混着冲锋嘶吼搅在雨里。